“师父。”
“小眠,嘛呢?出来陪师父喝酒啊?”梁邱大舌头啷叽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明显是已经喝大了。
姜亦眠无奈的挑眉,曲起食指挠了挠光洁的额头。
她师父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把自己灌的找不着北,全靠她师娘武力唤醒。
来洛杉矶之前她师娘曾叮嘱过她,假如一个男人喝醉了,那你最不能做的就是阻止他喝酒。所以这会儿见自家师父喝醉了,姜亦眠并没有试图劝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而是噙着笑大喊一声,“师娘好!”
“老婆我错了!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伴随着梁邱毫无形象的“嚎叫”,姜亦眠还听到了“咚”地一声,根据她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他跪下了。
“噗——”
梁邱在那边跪地求饶,姜亦眠在这边不厚道的窃笑。
不过,她意外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死丫头!”梁邱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你赶紧给我过来,我们在这等你。”
“你们?!”
“我和drew啊。”说着,梁邱的声音忽然压低,像是附耳和她说悄悄话似的,“师父都给你打听明白了,这小子单身,在洛杉矶有车有房,老家没爹没娘,配你正合适,你赶紧收拾收拾过来。”
“……”
姜亦眠想说,师父您还记得咱是来干啥的吗?
四名死者尸骨未寒,您居然还有闲心保媒拉线,您的良知呢!
“快点,要不我亲自过去拎你过来!”梁邱威胁的话没有任何威慑力。
“求您别拎着我,我自己能走,我早就长大了,会自己上厕所,什么都能自理,所以,别拎着我。”
甭管怎么开玩笑,姜亦眠的确有些不放心自家那个酒鬼师父,不是担心他酒后乱性,而是担心他的心乱了。
选择买醉的人,通常都是为了逃避一些事情。
不过——
每个人都在逃避一些事情,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喝醉。
她从前是不大认同梁邱把自己灌醉的做法的,但是后来他对她说,年轻时遇到困难,你经得住许多折腾,年近四十,你就没法像以前那样恢复过来了。
那天之后,她就理解了。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姜亦眠淡声道,“地址发我,我这就过去找您。”
封北霆端着洗好的樱桃走进客厅时,刚好听到她说这句话。
俯身的动作一顿,捏着水果盘的手倏然收紧,眼神变的寒凉,仿佛半结冰的水面。
姜亦眠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从那里能看到白天的最后一丝光线正依依不舍的走向消逝,能隐约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黑暗之色在一座座山丘上方不慌不忙的巡查。
“师父你让drew先走吧,免得我过去他再误会我是去找他的。”就当是她自恋也好,两人的接触还是越少越好,“还有啊,您以后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喝两盅酒,别再想着给我找男朋友了,我都说了我现在一心搞钱,无心恋爱。”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用食指戳了戳颊边的梨涡,那是她撒谎时的一惯动作,封北霆知道。
他还知道……
她那个肥呼呼的师父给她介绍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