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让傅语幸福了吗?”
“没有。”
“我自私地想要让傅语和这一世的自己好好在一起,因为我知道我附身的那个人就是当初导致我和傅语之间出现问题的那个男人。所以我和傅语保持了距离,不巧那时候另外一个我正在想方设法地对付我。他以为我会抢走傅语。”
“然后我约了他见了一面,他很敌视我。别看他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屑,可是身上的西装,领带乃至香水,无一不是他让傅语替他挑出来的。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情敌。我对他说我和傅语只是朋友关系。”郁珵低下了头,“他不相信。”
“然后我说了一些大意是让他好好珍惜傅语的话。”
另一个郁珵冷笑着道:“那是自然。”
郁珵当时察觉到对方心情的异样起伏,可他顾不了这么多。能做的,他都已经为这一世的自己做了。
他很确定坐在对面气场吓人的男人就是自己,另一个自己。
因为当时男人说的话全跟上一世郁珵对另外一个男人说的话完全一样。
郁珵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他的这个笑落在男人眼里就是无声的挑战。
男人当然不会听他的,更不屑于他保持表面上虚假的和平。
这一世的郁珵犯了跟他一样的错误。
然后他在国外遇到了傅语。
他要疯了。
这一世的郁珵究竟在干什么?他不是都预警了吗?为什么郁珵还让傅语受伤了?
所有想说的话在看到傅语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郁珵努力地扯起笑容:“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他说很多朋友,唯独没有把他算进去。
在郁珵内心深处,他已经伤害过傅语一次了,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他不想去思考傅语来到这里最深处的意义。那对他太残忍。
郁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午夜梦回,他总是能梦见前世的自己抱着墓碑哭嚎。然后他从噩梦中惊醒,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顶着熊猫眼被傅语嘲笑。
郁珵也不生气,什么都顺着傅语来。
他现在已经不去想自己配不配的问题了,只有他自己清楚,傅语的时间不多了。能让她过好最后的日子已经是他最高的愿望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噩梦就要来临。傅语的病情在某次他们吃完夜宵后突然恶化。
郁珵算了算日子,距傅语去世居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傅语只能再活三个月。
九十天。
郁珵诚惶诚恐地小心翼翼地守着傅语,紧张的情绪逗笑了傅语。
“你怎么比我还害怕啊?生病的是我耶!”傅语望向他的眼神格外地亮。
郁珵摇了摇头,苦涩地道:“或许我共情能力太强了吧!”
傅语明明自己还在生病,却要顾及朋友的情绪。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击倒了郁珵。
傅语的情况越来越差,一天中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郁珵觉得自己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落下来。这种恐惧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最后的那段时间,郁珵干脆丢开公司的所有事情,专门陪在傅语身边。
傅语那天突然特别精神,缠着郁珵让他抱自己。
郁珵强忍着辛酸将傅语一把抱住。
傅语有些恍惚:“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