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月被一噎,面上不显,心里都快要气死了,索性转过头瞪了书房里在灯下认真看书的朝今岁一眼,跑到了房间生闷气去了。
朝今岁看着她的背影,淡定地挑了挑眉,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还有点儿小遗憾。毕竟晏明月现在年纪不大,心机也没日后那么深,比日后的那个不择手段的影后要好对付多了。
晏明月也听说朝今岁打算去读一中的事了。一中是a市最好的高中,每年京华大学都要去十多个,饶是有钱都不一定塞得进去,更何况晏家从来不会做这种走后门的事,要凭借朝今岁自己,可想而知这难度多大。
她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朝今岁是在痴人说梦,然而这几天的补课下来,她却越发清楚,这对外人来说去一中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是搁在记忆里超群的朝今岁身上,可能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晏明月瞧不起朝今岁,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这几□□今岁拿到教材之后,除了吃饭就很少从书房出来,只是安静地翻书看着。书房的灯从早上七点亮到晚上九点,要说是做样子的,可对方手机都没有拿,笔记都做了不少。
晏明月也没有办法骗自己,可是越是意识到对方和晏家人如出一辙的认真优秀,她就越是怄得慌,仿佛这越发验证了她和对方的差距,仿佛就在告诉晏明月:看,他才是真正的晏家人。这无疑是在晏明月的心窝子上扎刀,让她胸闷气短。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朝今岁已经和晏爸爸去外面跑了几圈回来了,两个人竟然还挺有共同语言的,聊起来儒道两家头头是道的,连晏修齐都插不进去嘴。
反倒是妆容优雅的杨夫人注意到了晏明月有点失落的表情,问晏明月,“你今天晚上就打算去剧组?”
晏明月点了点头,还以为杨夫人发现了她被冷落了,心中微微一喜,就听见杨夫人道,“既然如此,今天白天有空,中午我们就和朝家吃顿饭,把事情给解决了吧。”
晏明月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道,“母亲……”
杨夫人淡淡地打断她,“岁岁的户口还在朝家,既然双方都确定抱错了,自然要把户口换回来,岁岁过段时间要上学了,户口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可是母亲,我一直把晏家当做自己家,也都把你们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如果不是哥哥和我说了,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你们的亲女儿的。”晏明月声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红着眼睛道,“母亲,我想留在家里,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杨夫人微微挑眉,“明月,你可以选择回朝家或者不回,毕竟你也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我们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你又有亲生父亲在,我们怎么能越庖代俎呢?而且你的亲生父亲知道之后似乎很高兴,你就不想回去和亲生家庭团圆么?”
晏明月哽咽道,“可是母亲,我……我舍不得你们……”
晏爸爸插嘴,“明月啊,你难道就舍得你亲生父亲伤心了吗?你亲爹知道你这么说,那不是伤心得要找块豆腐撞死了?”
朝今岁差点被牛奶呛到,晏修齐赶紧给妹妹拍背。
“明月,今天中午已经约好了。”
晏明月脸色苍白,眼圈红了又红,最后对上杨夫人平静的视线,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些什么。
如果说话的人是晏爸爸的话,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但是说这话的人却是杨夫人。杨夫人是医院院长,个性十分强势,向来说一不二,晏爸爸这个晏氏集团老总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妻管严。她从小最害怕杨夫人,也知道在晏家,夫人说出来的话就断然没有更改的可能。
她的心瞬间沉入了海底,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要知道她这几天对朝今岁还挺好的,努力表现得像是个好姐姐,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
晏明月强压住内心的不甘和愤恨,许久之后才可怜兮兮地问杨夫人,“那,我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看父亲和母亲么?还有哥哥,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们……如果母亲觉得我的存在妨碍到了岁岁,我可以尽量挑岁岁不在家的时候来……”
她话音落下,杨夫人把瓷制勺子重重地放下,就连一直在吃早饭的晏爸爸动作也停了下来。
晏修齐笑了笑,“晏明月,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个月前,你去第一中心医院以失眠为借口,购买了一瓶安眠药的事?”
“你知道妈妈是医疗系统的人,去查这件事其实不难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是你。”
晏明月瞳孔微缩,手指有一瞬间的颤抖,但是她很快就稳住了,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不是我,我只是那段时间拍戏太累了睡不着,这才去买药的,哥哥我知道岁岁是因为安眠药的事才困在山上的,但是……真的,真的不是我!”
杨夫人声音淡淡的,“岁岁被下了安眠药的那一晚,我鉴定所的朋友告诉我,有人拿来了一份鉴定报告让他们确认真伪。据我所知,那份报告,是修齐派人给岁岁的,为什么会到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