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读他的名字。
这种感觉,就像是名字本就是他的一样极为好听。
余起就这样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先教你写一遍吧。”
欢颜将他推到桌前,白软的小手抓住余起的,让他握着毛笔,开始在干净的纸张上,一遍又一遍描摹他的名字。
余起垂着眸,手背上能清楚的感觉到小姑娘的温度,外面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从窗子飘进来的凉气,吹散了他心中的燥热,就好像,他一直这么干净,一直可以这么持续下去。
练了些会,余起已经能磕磕绊绊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了。
欢颜开始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很好听,三个极美的字凑到一起,干净而温柔,带着微甜,开口叫的时候,有一丝丝的笑意。
“云星觅。”
一个让人听了就能笑起来的名字。
雨间断的又下了一整天,这一天全家人都没有出去,因为到傍晚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雪花,雨夹雪,温度顿时更冷了。
云父去找炭火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取暖。
没过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
云母站了起来,问:“天已经这么黑了,谁来了?”
云父道了声“不知道”,便出去看了。
他拿起一旁挂着的蓑衣,冒着雨出去了。
不过一会又带着一股子冷气回来,云父拍了拍打湿的衣襟,才道,“是仲卿。他家没炭火了,跟咱们要了点。”
云母走过去替他收起蓑衣,“给了多少?咱们今年也还没买吧?”
云父摸了摸鼻子,“怕啥,不是还有柴火么?”
一听云父这么说,云母便知道了。
“又给了不少是不是?你放心咱家钱是大风刮来的,什么都往外送?”
当家主母总是异常在意家里柴米油盐的事儿,而云父又是个老好人,借什么都往外送,有的甚至都没还。
起初是因为村子里就他们家家境稍好一点,便想着能帮村里人就多帮帮,可到后来,某些人就开始得寸进尺,什么都借他们家的,说借还是往好听了说,换成大逆不道的话就是,某些人这是拿他们家当老子压榨啊。
哦,云母口中的某些人指的便是焦家。
焦家当家的小时候和云父是铁兄弟,后来不幸早亡,他们云家长辈也就多照顾了焦家一点。
可没想到近来拿他们当傻子的趋势愈演愈烈,什么东西缺了都来找他们家要。
刚开始是家里揭不开锅,他们接济了下,毕竟自家种那么多菜,短时间也吃不完。
帮助邻居,关系自然就好了些,可惜那焦氏是个没脸没皮的,有段时间没事就过来找云母唠嗑,有的时候顺手就拿走了个东西,说是借,后面也没见还。直到后来,连剪刀菜刀这种家庭必需品都来借,而且一天不止一回。
后来云母问道借刀做什么,焦氏嘿嘿的笑了,说她家刀钝了,不好用,在山上种了些西瓜,她儿子当官了,得好好照顾,于是整天净借刀打西瓜甜瓜了。
最气人的是,这人说出来后,反而借刀越来越勤快了,却连一条瓜都没有给他们家送来。
云母倒也不是贪这一口吃的,她烦的是焦氏这人太不会做人了,自个儿本身就懒,又不会赚钱,就三天两头的往云家这边跑,说家里没菜,儿子当官金贵,借他们家菜吃,然后说做好了会给他们家也送来尝尝,结果呢,等到天亮都没人来。
焦氏这种人,要么没脸没皮,要么厚颜无耻,反正就硬贴着云家,狗皮膏药似的,云母后来实在不想应付这没脸没皮的人了,便直接往焦家院子移了几种菜苗来。
还撂了话,自个种菜自个吃,别整天往别人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