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欢颜去看过焦氏几次,焦氏仍是心有余悸,毕竟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人,谁回想起来都后怕。
“要不是……”
这是焦氏每次拉着欢颜都会说的话。
“要不是兰芝……我也许就死了……”
看来真的对刘兰芝改观了,都不叫刘氏了。
焦氏扯得很远,欢颜也认真听着。
“伯母以前,挺后悔那样对她的,兰芝是个好孩子。”焦氏眼眶发热。
也许差点差点死一回的人都会把事情看得很开。
“我当时就想那些菜苗了,谁知道火一下子就砸下来了………当时那个画面,伯母一辈子都忘不掉。”
最后,焦氏一直哽咽道:“兰芝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刘兰芝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找大夫过来看,大夫说是烟气进了喉咙,熏太久了,背上又有伤发炎,开了几副药,说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焦仲卿很憔悴,衙门也不去了,每日每夜守在刘兰芝身边。
焦氏好了后,也每天照顾刘兰芝,不像往常那样小心眼。
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其他什么,焦氏后来真的对刘兰芝很好,直到刘兰芝醒来,养伤,一直往后都没有再变过。
-
两年后。
“余起!”
有人拍了余起一下。
余起扭头,看向满头大汗的人,表情冷漠,眉头稍稍挑了挑,意思是让他有事快说。
那人早就习惯余起这种态度了,余起是这里最小的,大家平时也都多让着他,那人害了声:“兄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余起启唇,目光平视远方:“今天她及笄。”
“她?谁?”那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你老家的小媳妇啊。”
“不是小媳妇。”余起蹙眉,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她的童养夫。”
他来这的第一天就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个姑娘的童养夫。
他不许身份颠倒,也许是怕长久的别离会让感情变淡,会让他变的贪得无厌,虚荣起来。
那个时候,他就不是他了。
只有不断提醒自己的身份,才能牢牢记着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个小姑娘,是他心中一片净土。
“好好好,童养夫。”那人连忙点头,“不是我说啊,一个乡下的小姑娘,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么?说不定人家早嫁人忘了你呢!”
余起抬眼凉淡的看了眼那人。
那人瞬间噤了声,“行吧……是我失言了。”
他见余起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忍不住想说,“快要上战场了吧,匈奴越来越嚣张了……你是咱们营里最厉害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拿个指挥。”
余起没有反应,那人继续说着:“拿了指挥就等于拿了功绩,你有功绩了,皇上就会嘉赏你,到时候一封爵位,你就发达了啊,发达了想要什么美人没有?”
余起自动忽略“美人”两字,眼睛亮了下,想要什么没有?
也就是说,他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星星回来了。
余起很明显心情好了起来,那人正想欣慰的说什么,却听到余起先开口:“谢谢提醒。”
说完便跑去训练了。
那人看了一会,忍不住摇摇头走了。
及笄这天也没什么好过的,就是一家人围着吃了顿好饭,也就结束了。
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看来,姑娘及笄后就老大不小了,超过两年没成婚就是老姑娘了,要被人指点笑话的。
云母可接受不了自己闺女被别人笑话,忙张罗着给自己闺女相亲。
她闺女是方圆百里长得最好的姑娘,压根不用愁没亲事。
刚过及笄的后几天,媒婆们接连往云家赶,门槛都要被踩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