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叶开、燕南飞三人进了房间,不停地左右穿梭开门,像进了迷宫一样。
燕南飞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对布局再熟悉不过。一想到不久后就能杀死公子羽获得永久的自由,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相较于普通人,燕南飞更懂得隐藏自己,警觉握紧手中的剑。
所有的人都绷紧了情绪,尤其是推开门,进入完全一样的房间,还要继续走下去。机械的动作消磨他们的耐心,也让他们慢慢失去判断力,无法知晓自己所处的位置。
傅红雪心性坚韧,只拔刀这个动作就练了十七年,他的忍耐力世间少有,不为所动。
叶开天性乐观,也没有因为仿佛没有尽头的房屋而变得焦灼。
唯一表现出心态崩的竟然是知道路的燕南飞。
叶开发现了燕南飞隐藏很好的焦灼,善解人意地开口打断沉默,“这里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许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还是留个记号吧。”
说完他拿出飞刀,在门框上划了一道。
燕南飞说“明月心应该也在这里,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明月心是假装被公子羽抓走的,现场痕迹都布置好了。这是她和燕南飞商量好的,提前回来安抚公子羽,顺便探一探萧剑的消息。
萧剑失踪了几个月,才回来,公子羽也是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将近一年。
这世上能伤了公子羽的人不多,以他的谨慎,也一定不会主动与人结仇。他肯定是自己离开,不知在暗处哪里,有了什么谋划。
傅红雪忽然问“他为什么抓明月心”
如果是为了引他们过来,大可不必。就算不抓明月心,他们也回来的。
燕南飞道“也许就是为了相见时作为人质要挟。”
叶开和傅红雪相信了他的说法。
公子羽劣迹斑斑,一路上杀人不在少数。表面上任慈善良的人,内心的阴暗不是常人可以揣测,这种人的下线往往很低,手段也卑劣,用明月心当人质再正常不过。
有了叶开做的标记,三人避开重复的路,依然费了些功夫才来到尽头。
没有暗器,没有伏兵。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没遇到过其他人,所有的声音都是三人发出,停下脚步之后方才觉得周遭寂静的可怕。
这间屋子与其他房间不同,只有一扇门。
里面很空旷,墙壁上悬挂着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山水画,最前方有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座椅,前方摆着干净的案台,没有任何杂物。
左面也有一张矮几,上面有只紫金香炉,香烛燃烧,屋内是清淡雅致的味道。
矮几旁边是一个约莫有二尺长、四寸高的箱子,箱子半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叶开他们对视一眼,怕香炉里掺了迷药,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傅红雪右手放在刀柄上,慢慢向箱子走去。
“小心。”叶开道。
傅红雪点了点头,拿起刀,挑开了盖子,竟突兀地对上一双眼睛,瞬间便消失不见。
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准确的说,箱子的底部并不完整,有一个鼠洞大小的窟窿,那双眼睛的主人,应该是躲在这间屋子的下方,透过缝隙观察他们。
“你看到了什么”燕南飞检查了一下香炉,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知道公子羽最喜欢躲在暗处窥视,傅红雪看到的应当是公子羽没错了。
傅红雪道“是明月心。”
燕南飞惊愕“明月心”
“虽不曾看到全貌,确实是明月心的眼睛。”
明月心的脸对傅红雪有特殊的含义,后来又因为她的聪慧,对她另眼相看,自然能分清明月心和翠浓的不同。
这双眼睛早已印入他的心里,怎能认不出来
“太好了,明月心没事。”叶开说,“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到下面去这只箱子有什么益处”
傅红雪道“只是普通的箱子。”
叶开上前,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机关,又不好贸然把箱子砸烂。
它的位置太显眼了,保不齐下面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响,稍等片刻,一个穿着白衣的美貌妇人出现在门口。
她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穿着虽然素雅,却与明月心的清纯动人截然不同。
对上这双眼睛,傅红雪瞳孔收缩,“你是谁”
“妾身姓卓。”她嗔视一眼,幽怨哀愁,又不具备攻击性,其中的成熟与娇弱足以令世间任何男人动心,“并非卓玉贞的卓。公子可以唤我一声卓夫人。”
傅红雪皱了皱眉。
燕南飞自然知道卓夫人是谁,但是他表现的就像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明月心在哪里公子羽又在哪里”
卓夫人吃吃地笑了起来,“公子要找明月心敢问公子,明月虽照耀天地,如太阳一般没有偏颇,却也最清冷遥远,哪里会有心呢妄想将明月据为己有,这个想法是在天真可笑。”
傅红雪和燕南飞神色复杂,却截然不同。
傅红雪和明月心只是心生好感,还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如今也算是认清她的真性情。他向来果断坚韧,震惊之后做出判断,割舍起来也不算太痛苦。
而燕南飞却真实地被戳到了痛处。
成为公子羽之后,他拥有了“卓夫人”。两个人无数次在明月楼相见,甚至因为共同憎恶的人,交托生死,一起密谋杀公子羽。
听到明月心的话,他着实受伤。并非他有多爱明月心,而是因为明月心只会属于“公子羽”,一旦失去公子羽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不杀死真正的公子羽,明月心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蔷薇剑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却被公子羽这座大山牢牢压在身上。
叶开对明月心的感官就没那么复杂了,他道“卓夫人对明月心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