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点头,扶住她的手臂,往着自己的别院走去。
侍卫手中提着那个木盒子,却在石碣下迟疑着,他很是同情那个夫人,却是不想让她失望,所以便大胆的接过了她的食盒,他这样做,也无非是想让她心底好受一些罢了,可是,这个盒子,他却是不敢送上前去的,他在王府当差了六年,王爷的脾气,他怎么会不知,如若这位夫人得宠,就不是如今的样子了。
墨紫潇的手中握紧了那一道道公文,一张俊若的脸上,着实难看,那公文上面的内容,让他寝食不安,西北大旱,西南水患,离花都不远处的武夷山,又出了一伙山贼,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公文上面批阅,朝廷开仓赠粮,国库拨款一千万两用于赈灾。
派人去扫平山賊。
最后,再盖上自己的官印。
做完了这些,他无力的斜躺在大椅上面,抬起双手轻柔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中,那一抹白色身影,却始终没有在脑海中停下。
“白素衣,白素衣”
嘴里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你不是恨玄矶吗他还未死,你怎么就死了呢”
眼眸渐渐紧闭,一室的烛火渐渐燃尽,偌大的屋子中,只能听见蜡烛催泪的声音。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天色大亮,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好不热闹。
他缓缓从椅子上面起身,一脸的疲惫之色,抬手扭捏着自己的眉心,屋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王爷”
“进来”
管家推门而进,身后,是丫鬟送来的一盆水和准备洗漱的东西,管家吩咐侍女把东西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只见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站在一旁的墨紫潇,“王爷,这是莫离公子留下的。”
“阿离”
墨紫潇轻轻的拍打着脑袋,这才想起,昨夜阿离在他醒后,便离开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走的这般急切。
无力的打开信笺,上面只有几个清秀的字体,我走了,药方已交于管家,后悔有期
墨紫潇把信笺紧紧握在手中,他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碎掉。
他挪
子,越过管家,走到书房屋门前面,屋门外面,侍卫已经撤掉,院子中,开的正胜的花草略显得生机勃勃。
清早的阳光把淡淡白光撒向屋子中,照耀在他惨白的脸上。
他把身子斜靠在屋门旁,抬起手瞧着被自己捏皱的信笺,阿离走了,他是怪他的吧
俊若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墨紫潇,你错了吗
管家看今日的王爷很是反常,便走到他身旁安慰道,“王爷,莫公子只是回去巫山,你以后有空了可以去看他的啊”
管家以为他是舍不得莫离走,才这么的不开心。
墨紫潇却微微摆手,淡淡道,“下去吧,本王想静静”
管家一脸狐疑之色,忙提醒道,“王爷,今日您还要进宫去”
墨紫潇不悦道,“知道了,下去”
管家看他生气了,便不敢在多说什么,朝着身后的两名丫鬟挥手,三人战襟的离开了书房。
墨紫潇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一轮红日,“白素衣,你算是解脱了,可是,你知道吗本王很痛苦,很痛苦,本王似乎体会到你所说的痛彻心肺了,可惜,你都看不到了”
他俊若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之色,随后,深深的呼吸一口灼热的空气,进了书房洗漱完毕,再换上上朝的朝服,随便的吃了几口早点,便匆匆往宫里面赶。
莫离确认墨紫潇没事后,便一大早带着晓庄离开了王府,他们的马车出了花都,朝着城外的莫府赶。
奢华宽大的马车中,一身青衣的莫离神情淡漠的坐在车里,一张宁静儒雅的面容,看起来无悲无喜,可是,只有晓庄知道,他的公子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独自一人吹奏着那如歌如泣的笛声,那缠绵悲戚的笛声,一味的让晓庄以为,他们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怎么会吹出那么绝望的笛声
马车有条不紊的在小路上行驶着,小路上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突然,马儿似乎是受了惊吓,发出警告的嘶鸣声音。
晓庄在驾着马车,他警惕的瞧了瞧四周,一条小路旁边,全是苍天大树,已经是正午时分,犹于树木很是茂盛,烈日炎炎,只能打下星星点点的阳
光在地上。
晓庄率先下马,走到马儿的面前,抬手拍拍马儿的脑袋,一张白皙的脸上,略显怒意,“你这马儿,怎么不走了”
马儿却不愿意在走,只是用蹄子不停的刨着地上的尘土,看样子,十分的焦急。
莫离从沉思中惊醒,他没有下马车,只是淡淡道,“晓庄,怎么不走了”
晓庄抬头,躬身道,“公子,不是我不走,是这马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停下”
莫离听闻后,沉思片刻,随后,抬手微微扶开帘子,露出一张冠玉的脸,瞧了瞧四周,眼眸一顿,“马儿不会无缘无故停下的,刚才,它铁定是受了什么惊吓,你去前面瞧瞧,是不是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晓庄点头,随后道,“那请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晓庄去去便回”
语罢,快步的朝着前面的方向跑去。
莫离也顺势下了马车,打量这羊肠古道,炎热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古木茂盛的叶子把阳光也紧紧遮住,只打下点点星光,明明是白天,在这树下,却莫名感到一股阴森的感觉。
随着一阵大风袭来,吹拂着他青色的衣袍,墨黑的长发在徐徐飞舞,静谧的古道上面,只能听见风吹动树叶发出莎莎的响声。
莫离站在马儿的身旁,那双眼眸,却不知飘向了何处,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失魂落魄
是的,是失魂落魄,自从知道白素衣死去的消息,他就感觉,自己的魂魄没了,这样的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想他莫离治病救人无数,把一切生死都看淡,可是,白素衣死了,却让他变得颓废不堪,如若可以选择,他想他会不顾什么兄弟情谊,不顾世人的流言蜚语而接受她的告白,她一介女子都不怕流言蜚语,他莫离却怕,怕什么,怕失去这所谓的神医虚名吗还是怕失去墨紫潇这个好兄弟
“呵,”他勾唇嘲笑自己,“莫离啊,莫离,你一个堂堂七尺男人,竟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想到这里,他似乎又在笑,只是,那笑意中,却充满了无望的绝望和凄凉,他没有机会了,从那日他转身说出那句话后,他便知道,这辈子,终归是无缘了
从怀中掏出一支青翠的玉笛
,大掌细细的抚摸着上面清晰的纹路,玉笛散出沁凉的温度,他的掌心,却是潮湿一遍,炎热的空气中,他似乎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抬头看着那匆匆跑来的晓庄,眉心拧成一条直线,“晓庄,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晓庄跑得气喘呼呼,双手叉腰,一脸诧异道,“公子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