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后,里屋,漆黑的环境里,人的其它感官犹为敏锐。
刘刺史听着林昔的话,心里感动至极。
刘汀汀就在他身边,听到这话,心头滋味复杂。
冷星赫也在,坐在一旁椅子上,这父女俩就站在他身边——都被点了穴,动不了,说不了话,只能听。
顾蓉蓉点头:“行啊,那你积蓄有多少?”
林昔一愣,没想到还真让她拿,但也不过一瞬:“我有八百两银票,还有几件首饰,估摸也能卖个二三百两,一共凑千两,不成问题。”
刘刺史听到这话,刚才翻滚的感动之情渐渐退潮。
一千?他今天给她的银票就不止一千,前几日买的一套头面还三百多两。
刘刺史心里冒出个问号,虽然他不惦记女人那点钱,也没想着和女人算账,但……
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林昔说得信誓旦旦,顾蓉蓉漫不经心道:“一千两?太少了些,要想救他的命,怎么也得两万两。”
林昔眸子微睁:“两万?这……”
顾蓉蓉微挑眉:“听说你弄坏了什么贵夫人的料子,需要赔偿,刘刺史给了你银票,一共一万五千两,你且拿出来,再加上你的一千,一万六,汀汀那里还有三千,再让刘刺史自己出一千,正好两万。”
林昔错愕道:“一万五千两?这不可能!他一共就给了我三千两!”
“哪来的一万五千两?”
“三千?”顾蓉蓉诧异,“这不可能吧?刘刺史怎么也是一城刺史,岂会如此小气,给心爱的女子才三千?我可不信,再说,汀……我听说,那位贵夫人的料子,是京城得到贡缎,三千两可买不到。”
林昔急声道:“是不是刘汀汀说的?她胡说八道!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从她的态度上我就能看得出来,她虽然没说过,但她以前总是喜欢问我煮茶什么的,自从我和她父亲……她就很少和我说话。”
“她一向有心计,不声不响,却能咬人痛处,这次定然是听说她父亲为我出了钱,这才诋毁于我!”
顾蓉蓉笑容微收:“诋毁?你是没和她爹相好,还是没要她爹的钱?她哪一句诋毁了你?”
林昔哼道:“我是收了钱,但不是一万五,而是三千。”
“既然你有三千,那为何方才说什么只有几百,还得卖首饰凑一千?”
“我那钱已经赔了别人,花出去了。”
顾蓉蓉嗤笑一声:“我是让人打了你的头,但没把你打傻吧?你一出府门就被抓来此处,什么时候把钱花了?”
林昔语结。
屋内,刘刺史听着林昔巧舌善辩,和平时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大不相同,他又岂能不知,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这个女人不但骗了他,还在污蔑他的女儿。
刘汀汀动不了,但委屈却是真的,听到那些话,眼泪止不住滚落,在脸上淌出两道泪痕。
刘刺史眼角余光瞄见,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