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使一早起来,眼皮上就支着个小棍棍儿。
老妻看着他一只眼半睁不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又作什么妖?又梦见你那死去的老娘了?”
老城使是个妻管严,有什么意见想法不敢和夫人直接说,总是拿死去的老娘当借口。
“没有没有,这回真不是,”老城使赶紧解释,“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一早上起来这眼皮就跳。”
老妻扫他一眼,把粥端给他:“快点吃吧,一会儿凉了再吃难受就不只是眼皮了,吃了再去补个回笼觉。”
“现在都当外公了,女儿女婿孝顺,咱家没风没浪,不会有事。”
老城使心头一软,笑道:“我就知道夫人疼我。”
老夫妻数十年,夫人嘴硬心软,最是心疼他,他自然知道。
粥刚吃完,外面有人匆忙来报。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说罢,递上令牌。
老城使一见又是老宰辅的令牌,就知道是冷星赫和顾蓉蓉,虽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也清楚,能让老宰辅给出令牌的,定然不是寻常人。
他扶扶眼皮上的小棍,心说这大概就是眼皮跳的原因。
“快,请客人去前厅,”他一起身,又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书房。”
“是。”
夫人问道:“是什么人?如此重视。”
自从老城使告老,几乎没有什么客人能去书房,一般都是在前厅。
老城使低声道:“我的眼皮来了。”
“??”
“不是,我的意思是……回来再和夫人说!”
老城使边走边说:“我得赶紧去更衣。”
顾蓉蓉环视书房,布置得倒挺特别,一面墙前放着兵器架,放着各种弓箭,以及不同样式的刀;一面墙上挂满字画。
老城使是武将,在书房里放兵器架,也勉强说得过去,书房嘛,墙上挂字画也对路。
可关键是这字画……
顾蓉蓉凑近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母鸡在空间笑得打嗝。
“我的天,这是画的什么玩意儿?我就是用爪子画也比这个画得强!”
老城使推门进来,见顾蓉蓉正看字画,眼睛一亮。
“姑娘,我这字画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所画,苦练三个月而成!”
顾蓉蓉清清嗓子:“挺好。”
老城使指着最下面那一坨红色:“这个印章如何,是我花大钱买的玉料,我女婿找雕刻大师给我雕的。”
顾蓉蓉眯着眼睛仔细看,这印章比一般的得大上三四倍,里面的字挤得密密麻麻。
她还真……不认识。
冷星赫走过来,轻声念道:“一鸣惊人居士,雄鸡……”
老城使摸着胡子,骄傲自豪:“雄鸡唱唱唱!”
顾蓉蓉:“……”
冷星赫:“……”
无言以对。
“我以前就爱好个刀,告老之后,忽然觉得,文人爱弄的那个笔墨诗词画画什么的,也挺有意思,我就自学成才,我女婿很支持我,把我当榜样,说我这是,一鸣惊人。”
冷星赫点头:“确实惊人。”
老城使得了夸赞,越发来劲儿,拉着冷星赫到一幅字前:“看,这是我自己写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