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是他……
“哦,多谢干爹。”南晚烟璀璨的瞳仁瞬间暗下去,说不出的失落。
她可能是魔怔了,太想跟顾墨寒回到从前,才会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他,并误以为是他救了自己。
现在想来,顾墨寒好像很讨厌她,还一直觉得她是个心机女,又怎么可能恰好出现在那里,出手相救呢。
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臆想罢了。
南晚烟长叹一声,垂下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太傅夫人知道南晚烟失落,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推搡着孟太傅。
“好了,既然闺女已经醒了,那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她休息了,你这大嗓门一嚷嚷起来,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走了走了。”
孟太傅还想说点什么,无奈只能跟着太傅夫人离开。
周遭安静下来,南晚烟独自坐在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让她说不出的心神难宁。
想到自己此行出宫的目的,她很快收敛了心绪,清澈的翦瞳里划过一抹暗色。
她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下床,来到梳妆镜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备受她珍惜的木盒。木盒被打开,露出里面做工精巧用料考究的首饰。
银戒上雕刻的暗纹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戒指中心,还有一朵小巧的鸢尾花,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戒指旁边,一支金色的梅花步摇虽然有所残缺,但也不难看出上面手工打磨的痕迹。
南晚烟纤细素白的手指轻轻摩挲这两件饰品,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
这些东西,全是当年顾墨寒亲自为她所制。
她还记得那步摇,是他登基那日,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只是当初,他们之间有太多没解决的误会和矛盾,她厌恶、恨透了顾墨寒,所以连这簪子,她也 没想好好保存。
后来他追着她去到大夏,挫骨易容扮作墨言,不惜冒着极大的危险,也要将误会说清楚。这枚戒指,也是在大夏的时候,他偷偷给她戴上的。
南晚烟的俏脸在月色下稍显落寞,她泛红的鼻尖满是酸涩,忍不住将戒指和金簪捧在手心,紧紧地贴住胸口。
从前他为她付出的那么多,这些首饰对于专业的工匠来讲,都要耗费不少的心血和精力,更别提顾墨寒这个糙直的大男人了。
舞刀弄剑他还行,如此精细的活,他只怕吃了不少苦。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顾墨寒挑灯苦熬,在月色下一遍遍打磨、雕刻的样子。
恍惚中,南晚烟的脑海里浮现出在大夏的某夜,顾墨寒将她轻轻圈在怀里,棱角分明的下颌抵着她的颈窝,语气低哑却满是温柔。
“晚烟,我不要此情成追忆,我要两情长久,朝朝暮暮……”公主府里,他撒娇似的缠着她,语气暧昧又带着渴求。
“我想要甜一点的爱情,想要一个圆满的家,晚烟,让我给你幸福好不好,我求你,求你……”
山崖下,茅草屋外荧光点点,她端着失忆水与顾墨寒合卺而酳,在最后的那一刻,他眼底的悔恨悲怆,像是刻进她的心里。
“晚烟,当年我没有好好对你,我没给你一个轰动天下的大婚,甚至伤害你,我很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苦苦等了我这么多年,若有来生,我顾墨寒一定放下所有,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
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都是顾墨寒炙热的真心,若是时间走得慢些,她当初一定字字有回应,绝不留下任何遗憾。可现在,他们二人一见面,他只会冷冰冰地觑着她,嘴里说着,“你好脏。”之类嫌恶的话语。
南晚烟的心越来越疼,滚烫的眼泪顿时从眼角滚下,抱着顾墨寒亲手做的首饰坐在窗边,整个人难受的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