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早就注意到,却眼都不抬,“不是处理了吗?”
萧澜渊道:“没处理。”
傅昭宁又道,“那日我就瞧过了,没伤及韧带神经。对于你,不过小伤罢了,不必处理也可以。”
萧澜渊解开绷带,饶有兴致地看着伤口,“你不是有痊愈之法吗?”
傅昭宁仍无动于衷,只当他是以此为借口,想要看她的药种子。
“九殿下没那么娇贵,这点小伤,犯不上。”
萧澜渊眉梢微挑,“你就在这样当私家大夫的?”
傅昭宁这才抬眼,对视不过片刻,她就拉住萧澜渊的大手,故意用力按压伤口周遭。“这里痛吗?”
“痛。”
“我说的是疼痛难忍,小痛不算痛!”
“本王怕痛。”
傅昭宁懒得回答,按压了一番,拉住他修长的手指,捏一捏,抖一抖,好似把玩,实则都按到穴位。
不至于让他疼痛难忍,但也绝不算小痛。
她一边捏按,一边询问,“这样,还痛吗?”
“痛。”
萧澜渊感受着实实在在的疼痛,视线落在傅昭宁柔荑般的小手上,眸光都不自觉深了几分。
傅昭宁又扯了扯他的大拇指,问道:“这样呢?”
萧澜渊没回答。傅昭宁突然往伤口中用力摁去,“这样呢?”
萧澜渊这才抬起眼来,狭长的桃花眼无比深邃,好似一泓不见底的幽谭。
傅昭宁心头咯噔了下,下意识放开他的手。
萧澜渊的大手立马欺上,霸道地同她十指相扣,扣得紧紧的。
他道:“就算这般用劲,也只是小痛。但小痛,也是痛,不是吗?”
傅昭宁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
“放开!”
“你问诊,就只问痛与不痛的吗?”
萧澜渊的眸又深了几分,傅昭宁厉声, “放开,我给你治便是!”
萧澜渊道:“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傅昭宁不悦道:“先放手,我比你痛!”萧澜渊这才松手。
傅昭宁下意识松了口气。纵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面对这个男人,都总是莫名地不淡定。
她解释道:“痛觉是人对自己的第一层保护。皮肉疼、内脏疼、筋骨疼,包括味觉里的辣味,其实也是痛觉。痛觉是大夫做诊断的重要参考。一般小痛的话,不算大问题。”
萧澜渊追问道:“若是有伤有病,却不痛呢?你该诊断?”
傅昭宁只当萧澜渊看出她故意弄疼他,所以刁难。
她道:“这世上还真有些人没有痛觉,叫做失痛症。”
傅昭宁想了下,又补充道:“感觉不到痛,便不知伤不知病,很危险。病痛的时候,一般大夫也难以准确诊断。”萧澜渊嘴角轻扯,“倒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怪症,这不痛的怪症,能治吗?”
傅昭宁不假思索,“治不了。”
萧澜渊再问,“可否自愈?”
傅昭宁摇头,“不能。”
萧澜渊继续问,“对任何疼痛都无感知?还是有特例?”
傅昭宁很肯定:“有些失痛的人对温度是有感知的,有些连温度变化都感觉不到。除此之外,没有特例。
帘外驾车的古侍卫听得连连摇头,暗道:“傅大小姐,你就是殿下的特例呀!”
萧澜渊没有再追问下去,径自包扎起手来。
傅昭宁蹙眉看着,“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