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结束的时候,我已经被姿月甚尔这个男人完全折服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仅在演奏中会有认真的神情,一结束立刻又变回那副懒散的样子。
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陶醉在了刚才的演奏中。姿月美波走了过去,和姿月甚尔握手。
“很怀念吧?”隐约听到姿月甚尔对他说。
大家喝了咖啡之后,听说加贺警官竟然已经做到了督查纷纷表示祝贺。
“我想请问您,经手过最深刻的案件是什么。”姿月美波又露出那种神秘的微笑,看着加贺警官的目光充满期待,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只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其他人,那就没人会拒绝她。
果然,加贺老大摸了摸额角还是述说起来。
那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事。由于位处北海道最北端的山间,春天的脚步还很遥远,山里的林木、蜿蜒曲折的小径、溪谷间形成的小村庄,甚至较大的城镇,都完全被厚厚的积雪掩埋。河川冻结,低垂的枝丫也结冰了。入夜后,天神仿佛在叹息下界人类罪孽之深,地面上充满怒吼的风声,暴风雪肆虐,而且绝对会持续一整夜,直至东方天空泛白。
一辆夜行列车顶着北海道山间的暴风雪,向北前进。
如果自黑暗的上空俯视这列夜行列车前进的情形,隔着舞飞的雪片,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扭动身体、在一望无际的洁白地面上一寸一寸爬行的黑色蚯蚓!
这是由札幌朝石狩沼田北上的札沼线夜行列车。
列车车厢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由于是在暴风雪肆虐的深夜里前行,列车速度并不快,亮着黄色小灯的朦胧车厢内可以听见列车碾过铁轨的单调声音,时而还有令整辆列车晃动的车厢连接器碰撞的声音,另外也有让外头的黑暗颤抖、仿佛由地底涌出的风吼声,以及吹在车窗玻璃上的雪粒声,甚至还有车厢内稀疏坐着的乘客的鼾声。
但是,除了这些声音,其他却似死亡般的静寂,完全听不见乘客的说话声。
既然是夜行列车,每个人当然以不同的姿态熟睡着。有的年轻男女倚偎着熟睡;也有人以唐松图案的包袱为枕,占据两个座位打鼾;还有人把鸭舌帽往下拉盖住脸,靠窗沉睡……简直是姿态各异。
乘客既是这种情形,车长也就很少巡行整辆列车了。他只是很慢很慢地从一节车厢走到另一节车厢,然后就无事可做,回到最后一节车厢自己的小房间内,也去睡觉了。
这辆载着几乎没有醒着的人、如同死亡般静寂地行驶于暴风雪中的札沼线夜行列车,飞驰于雪原上,形成似乎即将有某种恐怖事件发生的气氛。
就在此时——
黄色灯光模糊照着的车厢走道上,忽然跳出一个阴森的红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