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角,面无表情道:“一身花架子,都是些阴损招数罢了。”
他若是奔着要了这人的命去,那她在自己手里保准过不了三招。
欧阳夏耸肩,“阴损不阴损的,管用就行。”
这位太子殿下下手确实留了些情面,但欧阳夏也藏了些私,这点招数可称不上阴损,若真是打起来,欧阳夏阴损的招数多了去了,若是用在这位太子殿下身上难免会让他恼羞成怒。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欧阳夏自然得聪明着些。
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蓝舟又看了眼自己那不争气得弟弟,眯了眯眸子开口,“身手虽一般,耐不住他喜欢,既然如此,你便留在他身边当个逗闷的吧。”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便是对她之前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
欧阳夏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太子殿下。”
至于什么逗闷不逗闷,那都是次要的。
晚间设宴,蓝舟得知是顾青禾遇到蓝俞并将他带回来的,举杯道谢。
他看出顾青禾与邵巍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坦荡道:“二位成亲时记得往郓国送个消息,届时孤必然来讨杯喜酒喝。”
顾青禾面色红了红,邵巍则是爽快一笑,“借殿下吉言,希望这一天不会太远。”
用完膳,到了休息的地方,蓝舟看向自家弟弟的目光便带了些威严。
当年蓝俞出生时父皇母后的公务繁忙,朝中那些大臣们日日逼着父皇广开后宫,父皇和母后烦不胜烦,以至于绝大多数时候陪着蓝俞的,都是他。
蓝俞会说话时喊得第一个人,也是他。
后来得知蓝俞的智力会一直停留在孩童阶段,蓝舟更是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头上,可以说,他将这个弟弟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
“后日回国。”
从小到大,蓝俞几乎没反驳过他的话,对于他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崇拜至极。
甚至到了父皇母后都会吃醋的地步。
可这一次不同,蓝俞扁着嘴使劲摇头,“我不回,我还没有找到阿柠,要回皇兄自己回。”
蓝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想训斥他,但想到这些时日他没少吃苦头,心疼便将那些训斥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你找她做甚?”
“她说让我去找她的,她说瑞朝好玩的很多,等我到了,可以带我吃各种好吃的,玩各种好玩的,她还有自己的小马,到时候也能给我骑。”
蓝舟面无表情,“你府里的马不够你骑的?”
蓝俞说,“你不懂。”
他是不懂。
深吸了口气,蓝舟确实不懂那么多年前萍水相逢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让他记了那么多年,这般大胆的偷跑来瑞朝不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还是不愿意回去。
他真想撬开蓝俞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琢磨了会儿将蓝俞打晕带回去的可行度,但没等他琢磨完,心思就已经被蓝俞看透。
他用蓝舟向来最受不了的目光看着他,控诉道:“皇兄就算是将我带回去,我也还是会跑出来的,除非你将我关起来,寸步不离的看着,否则,只要寻到机会,我都要来找阿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