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顾青禾要去何府,吴王妃也并未过多挽留,只在她临下车的时候喊住她。
“若我能早些知道自己恨错了,也怨错了人,这些年或许便不必陷得如此之深了。”
她的声音宛如伸手便会融化的雪花一般脆弱,“你果真很像她。”
顾青禾回头,瞧见吴王妃眼中的那一抹泪意。
无关长相,无关血脉。
她最像陆知瑶的便是那一副不顾生死的清高劲,可她又不完全和陆知瑶一样,陆知瑶像是宁折不弯的竹,清高孤傲,从不会为一些莫须有的人,莫须有的事情苦恼。
而顾青禾,她苦思冥想着想找到一个能够形容顾青禾的词汇,纵使词不达意,最终轻轻叹息,“祝你成功。”
顾青禾没有去安慰她的心思,爱错也好,恨错也罢,人生苦短,她自己这些一团乱麻的事情尚且没能处理妥当,哪里有什么功夫去哄其他人呢?
更何况,顾青禾也无权对她进行什么安慰,毕竟被这些爱恨纠缠进去的人不是她。
下了马车,何文葵提前知道她要来,一早就扒着门框在门口等着了。
瞧见她的时候满眼惊喜,却又有些羞涩的扭扭捏捏不敢开口。
说起来顾青禾是有些时候没见到这小丫头了,乱糟糟的事情忙作一团,再加上她唯恐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让何府与自己牵扯上什么干系,是以从不敢往何府来的太勤。
以至于何文葵虽因她的到来感到惊喜,却又因这短时间的分别而感到陌生。
顾青禾朝她走过去,“今日天寒,怎得没多穿件衣裳。”
“不冷,”她扯扯自己的新袄子,“娘新做的衣裳,可暖和了。”
何文葵原本就喜欢她,开口说了几句话之后,之前的熟络感便又回来了,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上了顾青禾,拽着她往陆夫人的院子里去,“娘给顾姐姐也做了新衣裳,咱们过去试一试。”
何致远在外头处理事情还没回来,何夫人这两日着凉染了些风寒,于是便在屋子里坐着没出来。
见何文葵牵着顾青禾进来,眉眼间的愁绪瞬间散去,喜笑颜开,“竟这么快结束了,你何伯父还怕有什么事情,出去打听了。”
怪不得,今日本该休沐,知道自己要来,何伯父必然是不会外出的,想必是时候不早了,担心她受到牵连被留在宫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出去找人打听去了。
何文葵在一旁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小姑娘被保护的很好,不知这世间的黑暗险恶,只十分期待着顾青禾穿上自己母亲做的衣裳。
她很是迫不及待地去将何夫人昨日连夜做好的衣裳拿出来,水蓝的颜色,绸缎一般的光泽,晃得顾青禾眼眶有些微红。
“你皮肤白,穿这颜色好看。”
其实陈家没出事之前,顾青禾是很爱打扮的。
她自小便生的漂亮,凉陀的那些街坊邻居们被她那调皮的性子烦的火冒三丈,却耐不住她捧着脸撒两句娇就作罢了,再严重一些她便扑到那些阿婆婶婶的怀里,拱上两下,也无人跑去家里告她的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