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顾青禾担心霍时北会意气用事,但现在,她却并不担心了。
真正害死霍丘的人还在背后快活,他不会就这样为了一个吴王而直接将自己暴露出去。
他往后退开,拽了拽顾青禾的手臂,看向吴王的目光充斥着不屑,一个已经接近死亡的落败者,如今不值得他再去做什么。
可吴王却完全的破罐子破摔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哈哈笑着,“你不是问我那块令牌怎么来的吗,这是当初坝子坡前,我从霍丘身上摘下来的,摘下来的时候他还没断气,一双眼睛狠瞪着我。”
“可我跟他说,陛下说了,你若是活着,你霍家的其余人便要与你一同下地狱,你若是死了,你霍家其余人倒是还能活上一活,死在战场上,落个好名声,已经是陛下给他最大的仁慈了。”
吴王回忆起霍丘当时的面色,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纵使身在牢狱,也难掩心里的愉悦,“我的话说完,他就断了气,真说起来,他得感谢我,不然到死怕都是不明不白地。”
“你找死!”霍时北双目猩红,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顾青禾连忙拉住他,“霍时北!”
她急声道:“你若是这样便是中了他的计了,松手。”
好不容易将霍时北拉开,顾青禾松了口气,拧着眉走到吴王面前,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眼,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飞快地将一颗什么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
吴王捂着嗓子干呕,顾青禾冷声道:“你想死也得等到行刑日再说,这么想要激怒霍时北,变着法的找死,怎么,吴王也觉得自己失败了是吗?”
“活了这么些年,唯一的儿子被你下毒害死,妻子恨你入骨,唯一对你还有几分爱意的女儿,你猜她知道当初那场险些害她丧命的大火也是你故意为之之后,她还会尊敬你吗?”
提到平阳,吴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这些年里,他对平阳确实不错,即便当中掺杂着几分虚假,可却也是有过真心的。
他与王妃貌合神离,外界看着恩爱无比,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背地里两人之间有多么憎恨对方。
当年那场大火没能烧死平阳,他本想着后来寻个机会再来一次,可王妃将平阳保护的实在太好,许久没寻到机会。
后来时间久了,听着平阳那一声声的父王,鬼使神差的,吴王渐渐将这心思打消了去。
这两年平阳渐渐和自己疏远了起来,吴王知道,她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今更是跟着她的母亲一同前去廉州,甚至不曾留下来看他一眼。
可这怪谁呢?
这些心思被拆穿,吴王不再能笑得出来,只看着顾青禾,“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
她懒得再看一眼吴王,推了推霍时北朝外走去。
离开牢狱,霍时北的情绪依旧不太好,顾青禾抿了抿唇,安慰他,“吴王大势已去,霍将军的死因也已经明了,这是个不错的消息,对吗,你接下来只需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一条路走下去便好,霍将军泉下有知,必然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才不会。”霍时北摇着头哼笑一声,眼中的苦涩难以遮掩,“他若是懂得反抗,希望我能帮他报仇,当初就不会阻止我习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