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管事的便拿着账本走了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
还真别说,有了何舒敏前面那句话,顾青禾瞧着这管事的表情,还真跟林婉儿有些相似了。
“这是年初到现在庄子里的所有开支和进账,姑娘既然来了,便瞧一瞧。”
明萱自然是要瞧的,她将账本子翻开来,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上面的记录。
许是因为她看了太久,面上的情绪又看不出分毫,管事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前些时日听说府里的大姑娘到京外的几个庄子查了账,其中一个庄子里的管事直接被扭送到了官府。
他们这些管事的之间都有着联系,事情一出,其他的立马就提防了起来。
这个管事的在这庄子里也干了十几年了,早已经成了老油条,正因为此,他懂得这其中门道。
这么些年,庄子里的账早已经成了一笔烂账,十几年的功夫,庄子里从前主家定下来的人也都被他一个个的换了人,如今这些工人们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无人敢声张。
主家那边事情多,哪里有空去管这庄子里的事情,只要年底送上去的账本能够盈利,不亏损,基本是不会有人过问的。
于是这些年,这些管事的们更加嚣张起来,俨然在各自的庄子里混成了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至于明萱,他更是没把此人放在眼里。
一个连丈夫都拿捏不了的女人,能有几分的本事?
怕是连账本子都看不懂吧。
明萱拿着账本看了许久,掌柜的面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深。
好半晌,明萱将账本翻到某一页,突然笑眯眯问掌柜的,“这上面采购的东西,都在何处?”
掌柜的一愣,走上来看了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便是浑身一颤,伸手就要将这账本子抢回来。
明萱身后的下人抬脚将这管事的踹出几步远,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不远处的工人看到了这一幕,死气沉沉的眼睛好似睁了睁,但很快又闭上,麻木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白玉床,玉如意,还有这明瓷酒杯,我怎得不知这庄子里还能用得到这种东西?”
掌柜的面如死灰,怎会,怎会?
他分明将这账本已经藏了起来,准备的是另外一个才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一本?
除了不解和一瞬间的惊慌之外,更多的是后悔,他刚刚将这账本拿过来的时候,怎得没提前看一眼,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准备的那个。
只从这管事的滴溜溜转的眼睛里便能看出他并不知错,明萱拍了拍手,让下人将这管事的扶了起来,继续问道:“怎么,还是说这账本上记载的,是错的?”
这话若是承认,便是直接认下了阴阳账本这一出,掌柜的当然不能认,一旦认下来,再说什么都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