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万闲等人骇然地看着被斩断一臂的丁慎,浑身发冷。
赵海楼厉声喊道:“顾正臣是你能喊的吗?定远侯既然下令断你一臂,那就断在这里吧。”
断,可以理解为折断,也可以理解为斩断。
顾正臣也没交代清楚是哪一种断,那就按照自己的心思办事吧。至于扭断的那不是你接上去了,说到底是没断……
丁慎万万没想到,这都到了家门口了,自己的手臂竟然被斩断了,而且还是好好的左手被砍了下来!
血喷着,断了的手在地上似乎还动弹了下。
丁慎嚎叫起来。
赵海楼转身朝着宝船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不想让他死,就早点用烙铁封住伤口!”
孟书、万闲等人看着赵海楼等人登了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命人将丁慎抬走,准备止血之事,就在几人深感不安时,又有军士跑来通报:“不好了,去海运客栈的副千户孟复七被抓了。”
万闲当即大怒起来:“胡说什么,孟复七可是带了六十号人!”
军士颤音:“全,全被打倒了,带路的陈见知又被抓了去……”万闲看向孟书:“这就是公然与朝廷作对了吧!如此乱民,广州右卫有权带兵平之!”
孟书紧锁眉头,侧身又看了看停留在码头的宝船,思索之后对万闲道:“孟复七是你的部将,你带九十个军士去看看吧,倘若当真是乱民,那就抓了交至永嘉侯发落,莫要闹出人命来。”
万闲转身就走。
千户吴大川凑至孟书身旁,低声道:“客栈之人闹事,还敢动手打军士,甚至连孟复七这些人都不是其对手,看来是个硬茬。指挥使当真不去看看吗?”
孟书呵呵笑了笑:“看什么看,难不成送去挨打不成?我们还是不要掺和得好,这些年来,广州右卫骄纵太多,放肆太多,我管不着,也管不住,可这样的日子总会结束,不是吗?”
吴大川很是不解:“这是何意?”
孟书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什么时候寻常人敢在内港对军士动手了,即便是海贼劫匪,那见了军士也得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身份。
要知道那可是内港,不是沿海,你带一群人抢劫说不定还有机会,内港里可是有不少军士驻扎,几个几十个海贼即便是混到了里面也掀不起风浪。
再说了,能有能力干翻六十个军士的人,绝不是一般人。在赵海楼带人来之前,有两艘大福船进入了内港,而陈见知被刺穿手掌、孟复七带人过去还被抓了,可都是在大福船入港之后发生的……
孟书听说过顾正臣不少事,尤其是顾正臣初入泉州连破大案的事,这可都编排成了小书,许多说书人都在讲,顾正臣喜欢躲在暗处办事,这在说书人那里可是讲得很清楚。
现在大家来迎接顾正臣,但顾正臣却没来,换个思路,顾正臣没来正是对顾正臣来了的遮掩……
孟书嘴角微动,轻声道:“现在就等着看吧,看看两个侯爷孰强孰弱,看看这广东,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一干将官走了,苏先秦却没有走,迈步走至宝船之下,不久便登上了宝船,没有人知道苏先秦与赵海楼说了什么,半个时辰之后,苏先秦返回市舶司,随后发布了一道命令:“自今日起,禁止罗家一应船只,包括与罗家相关的船只出海经商,一应物资、船只、人员,暂扣在港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