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晛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尉陈显,点头答应。胡季犛入殿,行礼之后,肃然拿出一封文书,沉声道:“陛下,臣是来请罪的。”
“哦?”
陈晛有些惊讶,命人接过文书,打开一眼,顿时瞪大眼,惊讶地喊道:“你说——占城国宾童龙船厂的船,是你派人与陈祖义联手毁掉的?”
杜子平骇然,看向胡季犛,当即喊道:“不可能,这分明是我做的,胡季犛,你敢冒功!”
胡季犛哼了声:“杜子平,谁在冒功,你难道心中没点数吗?”
陈晛惊疑不定。
太尉陈显接过文书看了看,皱眉道:“陛下,要知谁欺君了,简单,既然他们与陈祖义的人有联络,让他们找人来验证一番便是。”
陈晛连连点头,目光冷厉:“对,你们之中定有人撒了谎!”杜子平心中着急,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直言道:“臣这就给陈祖义的人去书信,让他们证明!”
说得堂正。
陈晛对此很是满意。
胡季犛却不慌不忙,轻声道:“这书信,臣就不需要写了。
杜子平当即指着胡季犛:“陛下,他这是欺君啊,应该拖出去给砍——”
胡季犛声音高了几度:“但臣——可以带来人,若陛下想要见一见!”
杜子平张大嘴巴,手有些颤抖:“你,你敢随意找个人来冒充,蒙蔽陛下!”
胡季犛呵呵一笑:“蒙蔽陛下的人,是你吧!昨日消息传来,我不过是诈一诈你,你竟断定此事不是我所为,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杜子平,你好大的胆子!”杜子平有些慌乱:“这,陛下……”
胡季犛厉声道:“陛下,不需要抓拿多少人,只要将杜攸抓来问一问,到底杜子平有没有这等安排,一问便知!”
陈晛看着不知所措的杜子平,在这一刻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自己被人耍了!
“杜子平!”
陈晛豁然起身。
杜子平还在狡辩:“陛下,此事当真是臣所安排,胡季犛根本找不到陈祖义海贼团的人。”
胡季犛镇定地看着陈晛:“臣不仅与陈祖义的人有联络,还从其头目那里得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个足以消灭占城国的秘密!只是此事,不宜为外人道,不宜为外人听。”
陈晛厉声喊道:“来人,给我带杜攸,查问清楚!”杜子平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太尉陈显也没想到,这种事还有反转,深感被欺骗,咬牙说了句:“若有人故意欺君罔上,该死!”
到这时,杜子平也只剩下求饶了。
待杜子平等人离开之后,内侍撤走,只剩下陈晛与胡季犛两人时,胡季犛和盘托出,道:“兹事体大,臣不敢做主,唯有陛下能拿定主意,只要陛下点头,臣愿为安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陈晛被这些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六神无主许久,这才缓过来:“如此说来,真正要亡我安南的,不是制蓬峨,而是那顾正臣与朱皇帝?”
胡季犛肃然点头,将关于李承义的文书送上:“据陈祖义的人送来的消息,李承义确实是顾正臣的人,这事应该经不起查探,只要派商人进入泉州洛阳镇,一问便知。”陈晛看过之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季犛:“可那时候,顾正臣还只是个泉州知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