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侯气得胸口都在不断起伏,手指攥成拳头,一字一句道:“大娘送东西过来那天,我在,郎中也在,大娘还特意让我们都检查过,唯恐对你不好!”
什么?
袁氏愣愣地看着卫平侯,脑子一片空白。
卫瑾那日过来送东西,就已经让卫平侯和郎中检查过了?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怎么可能啊。
难道,卫瑾早就猜到她会栽赃到她头上?
阮筝道:“这就奇了怪了,既然跟阿希没有关系,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小产?”
卫平侯被袁氏激出了火气,恨声道:“自然那个孽障!他压根就不想阿袁生下孩子!”
“你胡说!不、不是祥哥儿……”
“还是把那些补品拿出来再检查一遍吧。”阮筝打断道,“指不定就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谋害主子。”
袁氏房内的婢子是先前在外院扫地的,因为卫平侯大动肝火,罚了一大片人,这才先拨她过来伺候,哪里知道什么补品。
她费劲找半天,才抱着一个匣子出来。
阮筝偏头问道:“郎中呢?走了没有?”
“原本要走的,奴担心女君,便自作主张,将人留了下来。”说着,云因出去把郎中请过来。
郎中还是先前过来给袁氏看诊的那一个,看见熟悉的补品,心里咯噔一声,隐约猜出一点儿什么,神情也流露出惶恐不安。
“回老太君的话,这上头,似乎有附子的气味……”
附子味辛甘,大热,有大毒。
袁氏要真服用了这种东西,那腹中胎儿想不小产都难!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在场的人也能明白。
郎中胆战心惊,生怕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这些勋贵人家灭口。
云因看了阮筝一眼,将郎中带下去。
“大母,阿耶,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是我!”卫瑾又要跪下去,被阮筝握住胳膊。
她淡淡道:“你阿耶方才也说了,拿来那日检查过。既如此,自然和你没有关系。”
卫瑾垂下眼眸,安静地站在祖母身边。
“我倒是想知道,哪个人,竟然敢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在卫平侯府女君吃用的补品上下毒。”
许是因为尚在病中的缘故,阮筝说话又轻又慢。
可就是如此,让人无端心中打鼓。
阮筝神情凝重,幽幽叹道:“幸而当日你和郎中都检查过,否则,阿希今日岂不是百口莫辩。”
“阿袁,你说是不是?”
她目光落在袁氏那苍白无力的面容,温声询问。
卫平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
他望向袁氏,后者目光闪躲,不肯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