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给我瞧瞧。”
“娘。”卢家主将书信递给母亲。
卢九娘轻轻咬着唇,担忧的模样落在几位兄长、堂兄堂弟眼中,自然就误会了。
卢十郎今年十二,跟卫琼一般年纪,又是三房独子,最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见状不由安慰道:“阿姊,你放心,就算是阮老太君也不能不讲理。卫祥敢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卫家难道还有脸不成?!”
话音刚落便被卢三叔瞪了一眼,“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闭上你的嘴!”
卢十郎心中哼了一声,虽说不服气,但也还是乖乖闭嘴。
忽地,上头的卢老夫人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阮筝啊阮筝,你竟还有这一日!”她边冷笑着,边将信递给卢家主,“当年我劝她莫要嫁给卫秉文,她不听,也是一意孤行!后来就算是挣到爵位又如何?卫家那种门第,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
其他人一头雾水,只能紧紧盯着卢家主手中的信。
不知道上头到底写了什么,竟让卢老夫人这样失态。
卢家主看完了信,面色凝重。
“大哥,阮老太君说了什么?”卢二叔问。
卢家主看了一眼母亲,卢老夫人继续拨动手中的佛珠,哼笑道:“卫祥不是卫平侯府的血脉,只是袁氏不知道哪里抱来的孽种。”
短短一句话,惊得众人瞠目结舌。
卢九娘下意识问道:“那阿希呢?”
卢老夫人把信重新拿了回来,折好让人放进自己那个带锁的小匣子里。
卢家主沉声道:“阿娘,阮老太君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向卫平侯发难,逼迫他将袁氏母子赶出卫平侯府?”
顿了顿,他望着面色苍白的女儿,神情不虞道:“莫非阮老太君早就知道此事,就是希望借我们之手,发难卫平侯,这才放任不管。”
卢九娘一听,忙道:“阿耶,阮老夫人光明磊落,阿希便是深受她的教诲,这才在得知袁氏母子的打算后,立马告知于我。是我自己......”
卢老夫人道:“阿宜说的对,她不是那样的人。”
阮筝信上表达了自己因管家不严而导致卢九娘落水的愧疚,与信一同送来的,是京郊之外的一处温泉庄子。
“她倒是出手阔绰。”卢老夫人将那张庄子的地契递给长媳,慢慢道:“这件事情虽说是卫祥图谋不轨在先,但也是阿宜自找的。卫家大娘都已经告诉她,她还要留在那,既然这样,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卢夫人委屈道:“可是——”
卢老夫人瞥她一眼,“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卢九娘是这一辈唯一的嫡女,也是从小养在卢老夫人身边,她自然疼爱无比。
本来还想着有卫瑾的救命之恩在,不好问罪卫平侯府,但既然阮筝信里都这么说了。
“阿大【1】,”卢老夫人看向长子,道:“她虽无害人之心,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教她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恐怕也不甘心。左右阿宜也没什么大事,她又拿了这温泉庄子做赔礼,你们兄弟几个,就去卫平侯府走一趟。”
母亲发话,卢家主不敢不从。
“只是,”卢家主迟疑道:“阿愚待他那正妻袁氏,一心一意。若我们家非要卫平侯府休妻,只怕要闹得不好看。”
“依我看,她阮筝还留了后手。你且去吧。”卢老夫人说完,再度阖上眼,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态。
见状,卢家主等人纷纷退下,不再打扰卢老夫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