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卫琼语气中多了一丝真情实感的恼怒。
卫珍适时接话,感谢道:“大家的好意,卫平侯府心领了。沈家娘子虽不仁,可卫平侯府不能不义。救人救到底,总归要为她安排一个好去处才是。”
这话是说给门后面的卢氏听的。
也不知道她此刻作何感想。
打发了外头的人,卫琼长舒一口气,眉眼间不免流露出小得意,取下冪篱向卫珍撒娇,“阿姊,我说得好不好?”
卫珍点头道:“好。”
敷衍!卫琼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但也知道二娘不可能像大娘一样哄自己,只好勉为其难接受这小小的夸赞,又好奇地嘀咕道:“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做吗?一点儿小事也值得他们围着不走看热闹。”
卫珍神情平静道:“因为有半数人是雇来的。”
雇来煽风点火的。
卫琼愣了一下,而后扑哧笑起来,道:“我就知道二娘你一肚子坏水!”
说完看见卢氏站在不远处,一脸的自责羞愧。
卫琼知道这个二伯母的性子,也不客气,直接抱怨道:“丢死人了,上回这么丢人,还是因为卫祥的事情。二伯母,你把人安置在家里,这不是让人看我们家笑话吗?”
卢氏本就理亏,哪里还能说出其他话。想到沈莹,她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喃喃道:“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呢?”
卫琼循循善诱:“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二伯母。”
卢氏看向卫珍,后者神情冷淡,对她这个亲生母亲也没什么过多的感情。
卢氏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感觉,低声道:“可,可她如今无处可去,若是将她送走,又该送去哪儿呢?”
“那就问阿娘自己了。”
卢氏一愣,只见卫珍淡淡道:“外翁他们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像沈娘子这般的女儿、外孙女吗?”
当初在云水县时,卢氏的母亲每每来信,都是询问卫珍有没有开始缠足。
卫敞最初是没有这种想法的,后面是受云水县当地的风气影响,卢氏还有岳母不停地说,才赞同缠足的做法。
当然,也是因为他本身没有主见,容易受外界影响。否则,卢氏这样性子的人,但凡夫君强硬一些,卫珍也就不用受那几年的苦。
留在愣怔的卢氏,卫珍姐妹俩头也不回往停月斋走去。
云因用地上还未清理完的积雪给阮筝捏了好几只兔子,手掌心大小,虽然粗糙,但也有模有样。
阮筝嫌弃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不过还是放在掌心,感受着冰雪消融,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快要开春了。”她轻声道。
云因笑着点头,顺着脚步声望去,姐妹俩并肩而行,一个沉静清丽,一个活泼有趣。
“叽叽喳喳的,就跟麻雀似的……”阮筝抱怨道,眼里却有笑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