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无人,就连伺候的仆婢,连同云因在内,一个个也都退了出去。
阮筝走到郑玉翎身边,挽住她胳膊,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软声道:“阿姊,玉翎姐,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生我的气呢?”
郑玉翎恼怒道:“你少来,别人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
阮筝好声好气道:“你看你,说着说着又生气,这对身体可不好。”
郑玉翎冷声道:“你若是不想我生气,当初就不会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卫秉文!”
来来回回还是这几句话。
郑玉翎还没说厌烦,阮筝都要听厌烦了。
不过今日登门,是为贺寿,阮筝只能好脾气解释道:“卫秉文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玉翎姐就不要提他了吧?”
听到这话,郑玉翎一时间火冒三丈,恨不得撬开阮筝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
“卫秉文是死了,可你看他的三个儿子,除了卫韶还算中用以外,其他两个,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阮筝也有些生气了,微恼道:“那好歹也是我生的!”
打人还不打脸呢。
就算阮筝知道儿子没啥用,可生都生了,还能掐死不成?
郑玉翎冷冷道:“若不是你非要嫁给卫秉文,又怎么会生出这些个蠢货?还连累嫡亲的孙女受这样的苦。”
“卫家是什么门第,你又不是不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破落户!就算你给他们家挣了爵位又如何?你那三个儿子的婚事,还不是高不成低不就?”
“老大娶了个蛇蝎毒妇,老二娶的范阳卢氏的庶出女郎,你但凡嫁的是士族子弟,儿女婚事再不济,也不至于这样!”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阮筝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郑玉翎不可思议道。“当初不肯听我的,现在连听我说几句话都耐心都没了吗?”
阮筝心道:你这是说几句话吗?分明就是长篇大论。一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谁能受得了?
陈留阮氏的族老,阮筝的堂兄堂姊,包括她嫡亲的兄长都没有这样谴责她。
不过,谁让阮筝如今有求于人呢?
“阿姊,我头疼......”她干脆把脑袋压在郑玉翎的肩膀上,“我便是有错,这些年也得到尝到苦头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郑玉翎安静片刻,忽然红了眼眶,双手紧紧地抓着阮筝的手臂,说话都带着颤音。
“可我替你不值啊!”
热泪滚下,她恨声控诉道:“他卫秉文一个短命鬼,死了便死了,却要连累你守寡多年,独自操持整个家!三十多年啊!阮阿听,你到底图什么?”
“我情愿你当初嫁的高七郎,也好过一个短命鬼!”
阮筝面不改色,甚至还有心情笑。
她拭去郑玉翎脸上的泪,叹道:“怎么你们都喜欢提起高隐呢?”
见郑玉翎瞪她,阮筝又改口道:“好罢。阿姊,那你帮帮我,帮我扶持神光上位,事成之后,我要把高隐变成男宠,将他羞辱至死。”
郑玉翎:“......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