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事了。”阮筝轻描淡写道,“你想想办法吧,怎么样才能让阿希正大光明地去边境。”
高隐忍不住道:“你就不怕她一个小女郎在外头受委屈、遇危险?”
阮筝心想,她又不是死的,卫琼去琅琊都给安排了这么多护卫,更遑论卫瑾去边境,不过嘴上还是道:“这不是有你在吗?好歹也是先帝亲封的魏王殿下,难道连一个小女郎都保护不了?”
高隐:“......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哪里能顾得了她?”
阮筝盯着他,后者显然神情有些不自然,语气微弱道:“她一个姑娘家,跟在我身边也不合适啊。”
阮筝冷哼一声,“不用跟在你身边,只要你稍稍看顾一二就行了。”
“若是受伤?”
阮筝还没有不讲理到这种地步,“刀剑无眼,受伤也是她自己不当心。”
高隐还要再说,被阮筝打断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这么点小事都要一直念叨不停,果真是年纪一大,话也跟着多起来了。”
高隐:“.......”
现在到底是谁求谁啊?
阮筝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想办法吧。阿因,给魏王殿下拿点伤药。”
她不走心道歉,“方才一时手滑,不小心误伤了魏王殿下,还请您见谅。”
高隐气笑了。
好一个“一时手滑”!
外头响起脚步声,是宋清过来了。隔着帘子,清冷的声音传到几人耳中。
“该拔针了。”
云因一拍脑袋,“说着说着就过了时辰。”好在宋清还记着。
高隐看着宋清进来,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阿听,你不会不计前嫌到这种地步吧?”
阮筝冷冷看他一眼,“用不着你操心。”
高隐便没再说什么。他得想办法去完成阮筝吩咐下来的任务,还不能让高琛起疑心。
这可不是一件好办的差事。
之前每一回,宋清拔了针就自觉离开,但这次,他收好药箱,不仅没走,反而看向阮筝,似隐忍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阿姊,你与他一直都有往来。”
阮筝语气冷淡,“与你有关系吗?”
宋清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云因已经提前一步做了请的动作,“宋大人,时辰不早了,我送您出去吧。”
宋清黯然垂眸,拎起药箱。
等云因回来,就见阮筝揉着膝盖,“怎么了,娘子的膝盖还是很疼吗?”她忙上前,忽然想起来,“宋大人还没走多远,奴去让人把他叫回来吧。”
“不用。”阮筝道,“好多了。”
这些日子的药没有白吃,针也没白扎。
“阿因,你让人去看看阿希回来没有,若是回来,叫她过来一趟。”
云因应是,又有些犹豫,“娘子真的要把大娘送到边境去吗?若是……”
阮筝叹了口气,扭过头,目光落在窗牖外。
停了半日的雨,这会儿又开始落。隔着蒙蒙雨帘,她仿佛已经看见卫瑾的身影。
“阿因,她不可能一直留在平京的。”
只有战功,才能让她彻底坐稳卫平侯世女的位置,也只有战功,日后继承卫平侯府的爵位,才不会有人非议质疑。
阮筝闭了闭眼,低声道:“去联系一下旧部吧,还有郭家的人……”
郭家也是以战功发家,这些年看似和阮筝断了关系,实际上私下里一直都有往来。
阮筝嘴上说要高隐照看一二卫瑾,可心里却并不完全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