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夹着寒霜拍打在人脸上,冻得人脸生疼。
今夜大雪漫天,似要把人都埋没一般,往外面一站,不过几个呼吸间,白雪便能覆盖满头。
明日除夕,一大早人们就得起来准备饭食祭祖,遂都早早睡下了,整条长街上不见半个人影,只偶有铺子前的灯笼在随寒风摇曳。
“驾!”三道人影驾马于暗处而来,裹着瑟瑟风霜,马蹄踏过长街,曹鹤带着属下迎着大雪往曹府赶去。
街上无人,四处清冷,刚拐过一条街,本禀神赶路的曹鹤突然眼透利光,拽住缰绳“吁”的一声,勒停马来。
马儿扬蹄嘶鸣,差一些就把背上曹鹤甩下去,曹鹤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扯着缰绳身子不动如山,这才没掉下马去。
他身后属下这时也勒停马来,马儿鼻子喷出热气,赫赫作响。
“将军,怎么了?”
曹鹤闪着精光的眸子四处巡视,手缓缓的摸上了腰间长剑:“有杀气。”
“什么。”两个属下“噌”的一下拔出剑来,二人一左一右,把曹鹤围在了中间。
“请问来者何人?不知阁下与曹某可有冤仇!”
曹鹤对着空无一人的长街大声吼道,而回应他的除了瑟瑟风声,便只有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阁下既然来寻曹某,总不能躲在暗处不露面吧,还是说阁下无脸见人?”
曹鹤话才落,破风之声从他右侧而来,他反应迅速,身子一倒,一道寒光从他眼前掠过,他正暗叫不好,就听一旁属下啊的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坠下马去。
从刚才对方那暗器手法就可瞧出,对方是个高手,且来者不善!
他几乎没有犹豫,一抽马屁股,就要逃离此地。
对方若是与他正面交锋,谁赢谁败尚未可知。
但对方躲在暗处,用暗器伤人,除非你内力浑厚,武功高于对方,否则想要取胜,难上加难。
兵家有言,敌势全胜,我不能战,走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他并不打算去寻暗处之人,他只需逃出对方攻击范围,便可活命。
但曹鹤只算到了暗处人是个用暗器的高手,却没算到对方轻功同样厉害。
他驾马在长街之上疾驰,暗处一道黑影紧随其后在屋檐之上闪跃,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似乎是发觉自己一直没有甩掉对方,曹鹤的马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彻底停下。
他仰头看向屋檐,眯起眸子。
“我知晓你在上面,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有本事,出来一战!”
“桀桀桀桀桀.......”四面八方传来阴森笑声。
铺天盖地,仿若魔音灌耳难听至极,却又寻不见出声之处。
一道嘶哑阴沉的声音响起:“你是英雄好汉,我不是,我虽没有本事,却能取你项上人头。”
“好狂妄的语气!”曹鹤强装镇静:“我的人头就在这里,你且来取啊!”
“桀桀桀。”那可怖笑声再起:“我若想取你人头,你此刻已是身首异处,若是杀了你,那便不好玩了,逗狗自然得慢慢逗才有趣。”
曹鹤牙关作响,捏着剑柄的手关节处都发了白,作为大将,他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当即怒从心头生,一拍马背,飞身而起,落于最近的屋檐之上。
凭着战场之上杀伐经验,他眼睛看向某一暗处,然后脚下步子加快,踩着青瓦,朝着那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