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坐直了身子,开始和解雨臣解释,为什么要让解雨臣在张山雨的面前提起命格。
“小佛爷的命格?小佛爷为什么要求我这样的命格?我这样的命格有什么好的?”
解雨臣皱着眉看着二月红,不理解二月红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只贵别人不贵自己的命格,到底有什么好求的?
“当年,八爷也曾给小佛爷算过一卦,小佛爷的命格却和你相反,是个贵人,却只贵自己不贵他人。”
二月红看出来了解雨臣的不解,心底里叹了口气,解雨臣和张山雨的命格相比,到底也说不上谁的更好了。
解雨臣嘲讽一笑,神色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命格不是挺好的吗?总比我强。”
“错了,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解伢子,你总觉得自己的命格差,可和小佛爷相比,我却觉得你的命格好多了。”
二月红摇摇头,继续说道。
“当年小佛爷刚来到长沙城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我眼睁睁看着他,从乖巧明媚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他看着自己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二月红也有些感伤,眼底里是散不开的忧愁。
“从最开始的三爷、六爷、三娘,到后来的八爷、九爷还有佛爷,都走了,都走在了他前面,他那个时候和八爷关系最好了,甚至为了八爷杀了不少的日本人,可在八爷离世的时候,他连来都不能来。”
二月红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这个时候二月红不愿称呼张山雨一句小佛爷了。
“他只贵自己不贵旁人,所以他在意的人都走了,师父很想继续陪着他,但师父知道不行,终有一日他也会看着我离开。”
“解伢子,你答应师父,等以后你若是得空了,就去唱两出戏给他听,他喜欢听戏,更喜欢跟着八爷听师父唱戏,等师父不在了你就去,去陪陪他,替师父陪陪他。”
解雨臣沉默的听着二月红说话,将泡好的茶递到了二月红的面前,二月红看着解雨臣,伸手将茶杯接过去。
“好,我去。”
“他领了这个情,就能保你在九门站得住一辈子,就算是九门不在了,他也能保你,这是师父如今唯一能教给你的了。”
说完这句话,二月红将茶饮尽,闭着眼又倚在沙发上,继续哼着自己的曲子。
解雨臣沉默的看着二月红,听二月红说了那么多,解雨臣甚至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和张山雨谁更难了。
解雨臣换位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张山雨会羡慕自己,羡慕这个自己厌恶的命格了。
只贵自己,却留不住旁人,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一个一个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阻止半分,这样的无力感,让解雨臣都觉得窒息。
可张山雨却要承受着。
解雨臣一时间说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理,又是难受,又是庆幸。
难受自己这个命格的苦,没人能够理解。
庆幸自己的命格,没有张山雨那般惨淡。
解雨臣突然也想好好的对待张山雨了,可反应过来后,解雨臣也只是自嘲的笑笑。
原来,这就是只贵自己的区别吗?
原来这样的命格,会让旁人忍不住对他好,解雨臣的心底里升起了那么一丝丝羡慕,羡慕旁人可以无缘由的对张山雨好,连自己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