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辞那辆拉风的大G停在山脚的时候,一串流浪狗被惊得分散来开,躲在远处蹦跶着朝他远吠。
宋大警官半眯着眼吹了两串口哨,又随手拿起石子儿吓唬人家,几只狗恨不得过来咬他几口。
警戒线内,众人对这辆车和这个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有法医郑沛抬头看了一眼,问身边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什么时候换了辆这么骚气的车?还搞个黄色,他有病吧?”
壮汉名叫齐飞,是重案组的队员。
他闻言叹气:“这都仨月了啊老郑,你跟我们老大的革命情谊已经冷淡到这个程度了?连他换了新车都不知道,而且我告诉你啊,我们老大这叫沙漠风暴黄,骚气吗?我觉得特别拉风啊。”
郑沛礼貌地笑了笑,将手上的的残骨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你说的对,是很拉。”
齐飞捡起一块骨头给郑沛递过去,看了眼越走越近的他们老大。
“老郑,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有点怀疑你的拉和我的拉是两个意思,咱们统一一下口径,拉风的拉,懂了没?”
郑沛失笑:“嗯,懂了,很拉,拉风的拉。”
宋晏辞昨晚没睡好,这会儿眼底还是一片乌青,挽着衬衫袖子一路走过来,因为神志不清,脚底下还崴了好几下。
刚才被他唬到的流浪狗都乐的蹦了起来。
原本潇洒如风的男人,这会儿看着都有点萎靡。
走到郑沛跟前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不远处一只警犬摇着尾巴打了个哈欠,他忍不住也张开了嘴,一个哈欠打的泪流满面。
郑沛和齐飞两脸好奇地盯着他。
郑沛问:“你怎么休假休的跟掏空了身体一样?”
宋晏辞抹了把眼泪:“一言难尽,先说正事,屁话待会再说。”
听他这么说,齐飞艰难地把嘴里的屁话咽了下去。
宋晏辞低头看地上残缺的尸骨,清隽的眉头陡然一拧。
他眼里闪过一抹悲悯,叹了口气蹲下身:“老齐,说说情况吧。”
齐飞立马道:“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山分属岭山县大洋村管辖,山上的地基本没什么人种了,大部分的地用来做他们的坟地。”
“平时山上没什么人来,流浪狗倒是满山跑,这次是有家人带着孩子来扫墓,几个孩子跑到远处去玩,其中有个孩子发现了手骨,家长确认后报的警,相关情况已经有人去了解了。”
宋晏辞抬头观察周围的环境,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除了葱葱的树木,只有偶尔冒出的土堆和墓碑,因为警犬的搜寻工作正在进行,连鸟都惊的没什么影。
“村里,又是靠近坟地的山头,周边根本没有监控,有点难啊……”
宋晏辞闭着眼捏了捏鼻梁,又问郑沛:“老郑,你这边呢?”
郑沛叹了口气,将一根指骨摆在了白布上。
“死者为女性,从骨盆情况来看,年龄大概在25岁~30岁之间,尸体遭损毁程度较大,目前无法确定死因和死亡时间,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死亡时间至少也在一个月以上了,另外,如果只是野狗分食,尸骨不会散乱成这个样子,不排除是死后被人分尸。”
宋晏辞舌尖扫过唇角,很快抿了抿嘴,眼里最后的疲惫也一扫而清。
他低头,目光注视着还缺了头骨的苦主:“除了头骨,还差多少骨头?”
他平时性格好的没话说,一到这种时候,人就跟变了个样子似的,好像身上都带着一股凛冽的气。
齐飞顺了口气,有点歉疚:“最大的还有头骨,其余很多细碎的骨头没有找到,警犬大队的同事和咱们的人都还在找。”
郑沛停下手上的动作:“细碎的骨头应该很难找到了,还有,老宋,死者耻骨联合处有分娩瘢痕。”
宋晏辞眼眸微沉,也就是说,死者有过生育情况。
他轻呼了一口气,又问:“埋尸地在哪儿?”
齐飞有点于心不忍:“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倒是挺隐蔽的,因为尸体埋的不算深,所以才会被野狗刨出来。”
宋晏辞鼻孔里重重呼了口气,站起来道:“过去看看。”
刚走了没几步,远处警犬队的同事忽然招着手喊:“这儿!这儿有情况!”
宋晏辞和齐飞快步跑过去,齐飞说:“老大,那地儿离埋尸地不远!”
宋晏辞嗯了一声,两人很快过去,他问:“头骨找到了?”
“找到了,但还有另外的情况。”
警犬大队的同事指着地上刨出来的一个小坑,将手上的东西给宋晏辞递过去:“宋队,疑似毒品。”
宋晏辞观察了一会儿,眉目一凛,从躁动不安的警犬表现来看,疑似两个字已经可以去掉了。
半晌后,他将证物袋里的东西递给齐飞:“老齐,联系缉毒支队,让他们尽快过来。”
而后他又招来了警犬队和其他同事:“弟兄们,我划分个范围,咱们再查一遍,检查仔细喽,晚上我请大家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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