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己声音低沉:“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77
面对那些笔画杂乱的字,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己才问:“为什么说刻意漏掉另外两句?”
“对她而言,她只是想活在光明之下,她只是不想做被人踩在脚底的傀儡和工具,她没有想过想要爬上多高的山峰,也没有想过要有多大的成就,她只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普普通通的人生,已经就是她的高山。”
顾己脱下手套,指腹抚过墙上的痕迹:“你说的她,指的是谁?”
“孙引弟。”
顾己看向他:“这些字不一定是孙引弟写的。”
“她一直在自救。”
宋晏辞站起来:“这个地方困住了她的希望,她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
顾己喉头微哽,视线错过那些字:“宋队,你这些猜测有点感性了。”
“感性没什么不好。”
宋晏辞坦然承认:“只有站在她的角度,我才能知道她想对我们说什么,我觉得她是这样的人。”
顾己收拾好情绪:“这算是心理学的范畴吗?”
“是。”
宋晏辞的手电筒照在了别处:“顾队,我修过犯罪心理学的学位。”
顾己跟他一起检查:“所以要我夸你吗?”
他说:“鉴于我们现在心情都很差,你夸我一下,两个人都会好受一点。”
顾己好一会儿没说话,两个人各自负责一个区域,肩膀相撞的时候,顾己才说:“嗯,你很棒。”
宋晏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奖励吗?”
他随口一句话,顾己却认真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包压缩饼干:“给。”
宋晏辞看着那包饼干,想起它的口感,喜悦中又带着几分艰涩的为难,最终还是欢快地将饼干接了过去。
顾己被他的表情弄得有点失笑,又过了会儿才说:“不好吃的话,没必要为难自己。”
“我会好好珍藏的。”
宋晏辞揣好饼干:“需要搜集的物证我已经搜集过了,包括一些微生物,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嗯。”
顾己说:“郑沛说孙引弟遇害前应该长期处于囚禁状态,这一点现在已经证实了,对了,第一犯罪现场是在朱明凯家里吗?”
“对。”
宋晏辞跟她出去:“你猜在哪儿?”
出了地窖,顾己摘了口罩和手套,站在地窖边上扫视一周,指着西侧的一间房子:“是那儿吗?”
宋晏辞眸光一诧:“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己往前走过去:“这间房的墙壁比其他房子要厚很多,我不太懂建筑学,但除了墙壁,它给我的感觉挺奇怪的,而且……”
顾己走过去观察了一下外墙:“一开始应该是正常的,后面才加厚的墙壁吧,你看这条分界线。”
宋晏辞也走过去:“加厚墙壁至少有五年时间了。”
“五年?”顾己眉心一蹙,这么久了。
宋晏辞点头,又问她:“顾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朱明凯将孙引弟关在地窖的目的是什么?”
顾己眸光清冷:“一个男人囚禁一个女人甚至无数个女人,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但地窖并不适合让他实施他的禽兽行为,你别忘了,从我们的调查来看,杀害孙引弟的凶手至少是个生活条件中等偏上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在地窖干那种事吗?那不符合对凶手的人物画像。”
顾己转身看向他:“但你基本已经确认朱明凯就是凶手。”
“是。”
宋晏辞推开眼前那间房的门:“答案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