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丈夫来了,傅兰芝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她甩开顾己的手扑到裴正武身上,一边打他一边哭的昏天暗地:“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你!我的欣欣死了,她被人害死了!你怎么能才来啊你!”
宋晏辞目光冷冷地扫过裴正武还带着口红印的衬衫领子让开了。
顾己走过来看了眼他贴着纱布的脸,又走过去问卫生员:“他的伤口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林一月气的都快哭了,比划着跟她说:“伤口都有我大拇指长了!老大那么帅,要是真留疤了还怎么找媳妇!以后谁还要他呀!”
顾己脸色又沉了几分,低声说:“我要。”
她这话说的很快,似乎只有郑沛一个人注意到了。
卫生员这才说:“伤口还是蛮严重的,留不留疤还不清楚,最好还是再去医院看看吧。”
毕竟是警草,人缘还那么好,他受了伤,大家现在都很不爽。
宋晏辞也很不爽,刚才那玩意儿要是砸在顾己身上,或者林一月这两个女生脑袋上,那后果才不堪设想。
傅兰芝这会儿在丈夫怀里哭的快要虚脱,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受的委屈,指着顾己就说:“老裴!让她滚!让她滚!女儿的死可不能让她这种人来参与!”
宋晏辞脸色冰凉,他握住顾己的手腕,拉着她站在自己身边,语气冷漠而又凌厉:“好啊,那就让我们顾队来负责傅女士你损毁公家财物以及袭警的事情好了!”
他很少有这么厉然的时候,就连林一月和岑虎都吓了一跳。
只有郑沛轻轻扯了扯嘴角。
这才是最最真实的宋晏辞。
裴正武还残留着几分理智,这会儿看到宋晏辞的脸色,他强迫自己挤出点笑来:“宋队,你别听她瞎说,欣欣的死,还是需要你们……”
就连顾己也晃了晃胳膊,示意宋晏辞没有必要。
宋晏辞却不罢休,他冷冰冰地盯着傅兰芝,举了举顾己的手。
“裴太太,站在你面前的这位顾警官,无论是从查案经验还是她为守护民众所做的贡献,都对得起她的职业和我们身上的警徽,无论是她的职业能力还是职业道德,都值得我们任何一个同事认可她并且尊重她,她该不该,能不能参与一个案件,不是你说了算!”
傅兰芝震惊地看着他,她抓着丈夫的衣服:“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老百姓的!让他们负责欣欣的死,你让我……你让我怎么放心!”
裴正武又气又惊又难过,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厉声说:“少说两句吧!这是宋明阳的儿子!”
“我管什么宋明阳还是张明阳!我只知道我女儿死了!他们,他们……”
她这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震惊地看向宋晏辞。
宋晏辞眼里只有冷漠。
他依旧握着顾己的手:“裴欣欣死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我想问你,是警察让她聚众吸毒的吗?嗯?管束和关爱自己的孩子不是你们做父母的应该做的吗,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确定裴欣欣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你们作为父母,第一时间不是协助警察调查真相,而是殴打我们警察,傅女士!你当警察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他越说语气越凌厉,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情绪愤怒的脑门上的纱布都渗了血。
岑虎和林一月在后面爽的差点跺脚。
沉默在这个狼藉的办公室里扩散开来,傅兰芝这会儿是哭也不会哭,骂也不会骂了。
宋晏辞却更愤怒了。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他宋晏辞,不是宋明阳的儿子,刚才这番话,还能不能毫无心理负担,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他很清楚,不能。
这才是最让他愤怒的。
顾己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有点收紧,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出声道:“月月,带家属去招待室平复一下心情,待会问询。”
林一月走上来,轻声说:“顾队,家属还没有认尸。”
宋晏辞好不容易往下压的怒意又上来了。
女儿死了,她不着急是怎么死的,一来就忙着找警察的麻烦了。
真是有病!
他刚要开口,顾己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道示意他闭嘴。
顾己又说:“那就让两位先平复一下心情,如果他们有意愿的话,再带两位去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