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的时候,裴正武和傅兰芝被再次带到了警局,两个人分开进行询问。
询问之前,宋晏辞对顾己说:“顾队,你跟吴警官一起吧,你觉得裴正武和傅兰芝哪个人你更有把握一点?”
顾己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宋晏辞在审讯方面的经验的确要比她高一点,她说:“傅兰芝吧,毕竟是女人,我容易触碰到她的点。”
“好。”
宋晏辞点头:“我观察过傅兰芝这个人,她很喜欢先声夺人这个方法,但现在她应该没有那么多精力像昨天一样闹腾了,还有,裴正武出轨了,她应该清楚,虽然这一点会伤害到她,但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刺激一下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顾己应了,和吴警官一起进了傅兰芝所在的招待间。
进门之前,吴泰告诉顾己,不用刻意介绍自己的身份,就当是普通的警员,傅兰芝认不出来还好,认出来了再说。
“好。”顾己点头,推开了门。
仅仅一夜之间,傅兰芝跟昨天判若两人。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不再,就连衣服穿的都还是昨天那一身,顾己落座的时候,甚至看到她原本精致的美甲已经断裂,指缝里还残留着血迹,看样子今天脸都没有心思洗了。
傅兰芝抬头看到顾己,又看到她旁边的吴警官,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疲惫而又焦躁地拍了拍桌子,身体前倾:“我女儿死了,你们不去查凶手,三番两次来审讯她的父母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觉得,是我们夫妻俩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吗?”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顾己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只是有些问题,我们必须要了解。”
“了解什么!”
傅兰芝一把甩开了那杯水,水渍扫出去的时候溅在顾己和吴警官身上,她怒瞪着双眼:“我女儿死的冤枉!你们还要了解什么!你们应该去找凶手!去找凶手,不是我们!”
不管怎么样,顾己一直觉得,她失去了女儿,暴躁一点无所谓,可以理解,他们也在最大限度的容忍,但她一次又一次这么做就没意思了。
她从手上的文件夹里拿出相关的照片推出去:“了解你家里这个画室,了解裴欣欣这间带锁的标本房,傅女士,您作为裴欣欣的父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吗?”
看到那些照片,傅兰芝的表情僵在了脸上,表情奇怪而又扭曲。
吴警官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照片。
“十年前的绑架案后,裴欣欣是不是就有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些年是谁在负责她的心理治疗,当年的绑架案里,是不是还有警方不知道的隐情……”
顾己的声音低沉,刻意带出了几分凌厉:“这些东西不搞清楚,案子很难有进展。”
傅兰芝垂头看着那些照片,她沉默了很久,忽然抬头:“按照你这么说,我女儿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的死跟绑架案能有什么关系?啊?我问你,我女儿的死跟绑架案有什么关系!你说,你倒是说啊!”
真是死不承认。
顾己再次拿出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上的标本,是我们的同事从裴欣欣那间标本房里找出来的,您看清楚了,你眼前的这些照片上,将近二十份的标本,都属于人体组织!我们的同事正在进行检验,无论这些组织是从什么方式,什么状态下得到的,她的行为,都已经涉嫌犯罪!”
傅兰芝的身体忽然一抖。
顾己再次拿出那张大体老师的照片:“而这位大体老师的身份,我们也正在调查,无论他是你们以何种方式何种渠道得到的,相关人员,也涉嫌犯罪!”
一看到那张大体老师的照片,傅兰芝就惊慌失措地侧开脸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