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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1)(1 / 2)

郭伟全见关允指挥若定,初显大将之风,不由心中大喜。时穷节难现,危难出英雄,越是紧要关头,越是显露一个人的真本事,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关允比在孔县时成熟了太多,现在差不多已经能堪大任了。

造势

好一个蒋雪松,他隐忍而含蓄的政治手法,他藏而不露的政治智慧,以及他不动如山的为人,活生生为初入市政府机关的关允上了一堂生动而残酷的政治课!

蒋雪松的政治智慧,真真正正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云中世界,静里乾坤!虚实结合,在云山雾罩中,让人分不清真假,于沉默中引而不发,于无声处见惊雷。一旦时机成熟,只要引爆,必定是石破天惊。

关允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看完了厚厚的资料,与其说是一篇文章,不如说是一份资料的汇总。但从资料的翔实程度和众多资料的论点来看,再联想到蒋雪松让他进京的安排,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蒋雪松要为最后一击造势了。

书记政绩体现在两大方面,一是经济,二是社会稳定,或者说是——打黑!

三年来蒋雪松在经济发展上建树不多,也不是蒋雪松无能,而是黄梁作为一个传统的重工业城市,在经济转型的过程中,落后而陈旧的庞大国企:船大难调头,比如钢厂,比如煤企。而且黄梁是古城,思想保守,作风守旧,想要转变思路适应时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还有一点,关允也理解蒋雪松的无奈,蒋雪松的性格绵长而坚韧,不是一个追求短平快的政客,他的目光过于长远了,但身为市委书记,目光太长远反倒不适应国内浮躁的政治环境。

如果在黄梁想要政绩,只有上马短平快的项目。但凡事都是有利必有弊,大凡短平快的项目,必有严重的后遗症或是污染环境,如此,又不符合蒋雪松的为官理念。以上,正是蒋雪松三年来在黄梁并无经济方面作为的主要原因。

但也不能说蒋雪松在经济上面毫无作为,三年来,呼延傲博在经济方面的政绩也是乏善可陈,就是蒋雪松力阻呼延傲博上马污染企业以换取政绩的具体体现。很多时候百姓也和目光短浅的官员一样,只看眼前利益,不看长远,有一个大兴土木的市长还以为是好事,却不知道,许多只片面追求政绩的市长在任期内似乎是干了许多实事,但真正的内情却是,银行的钱几乎被掏空,甚至市政府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平均到每个人的人头上,有时会高达上万元。

外债谁来还?当然是要市民慢慢用血汗来还了,市长只需要背着耀眼的政绩转身潇洒地走人就行了。所以很多时候,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有时候一个官员是不是真心为百姓办实事,不能看他在任上盖了多少高楼,唱了多少赞歌,而是要等三五年甚至更久之后才会明白,到底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存在银行的钱,有多少已经被人花光了。

蒋雪松竭力阻止呼延傲博上马贻害黄梁的项目,现今他和呼延傲博的任期过半,最后两年内,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才算在黄梁的一任没有空过,否则在省委组织部的考评中,就有可能获得低分,从而影响下一步的升迁。

但蒋雪松既不会引进短平快的污染企业来提升GDP,又大力推广需要三五年之后才会见到效益的历史文化城和成语文化宫项目,难道说蒋雪松真是官场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活雷锋?

当然不是!

那么蒋雪松想在任期最后两年有一笔沉甸甸的政绩到手,就必须大刀阔斧地推行新政,或说是另辟蹊径,真抓实干。之前关允一直在想,蒋雪松想在黄梁建功立业,其实并没有多少选择了,书记的政绩只体现在两方面,一是经济,二是社会稳定,经济方面显然不可能再有建树了,那么就只能在社会稳定上面大做文章了。

但问题是,黄梁的局面至少从表面上看,很稳定,虽然有进取学院的隐患,有三大宗姓的制衡,但都是不能见光不能摆到台面上的问题,不可能拿出来当成黄梁的不安定因素予以打击。正是因此,蒋雪松才隐忍了三年,也布局了三年,直到今天,先是进取学院由夏莱跳楼引发了一系列的变故,导致关允介入进取学院事件。而现在奥迪汽车专卖店也随之事发,再加上郑天则被一步步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甚至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郑姓从内部开始瓦解,呼延傲博被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三年的隐忍和布局,终于可以全面引爆最后一击了。

黄梁越乱,就越是彰显蒋雪松的英明和高瞻远瞩,并且有利于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关允总算完全理顺了蒋雪松的思路,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初入市政府机关,能跟在一个深谋远虑并且不动如山的高手身边,是他的幸运。蒋雪松的布局和耐心为他上了最真实最有用的一课,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许多较量是一场漫长并且比拼耐心和毅力的战争,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和一次的胜负,要站在大局的高度看待问题,笑到最后的一个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关允又用心将资料通读了一遍,想起蒋雪松的吩咐,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在省里的蒋雪松。

“蒋书记,资料我看完了。”

蒋雪松应该在会议室,周边的声音很嘈杂,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为领导不会多说话,但他似乎兴致颇高,说道:“有什么感想?”

“感想很多,对未来更充满了信心。”关允心中对蒋雪松又多了一丝敬畏,“也对下一步的京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蒋雪松听出关允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心情更舒展了几分:“你就再多读几遍手头的资料,要做到心中有料。”

心中有料的说法很含蓄,关允明白,蒋雪松的最后一击,还需要他的精心配合才能完成。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蒋雪松对黄梁的布局和下一步的安排,到目前为止,恐怕就只有蒋雪松和他完全清楚,其他人,包括冷岳,也都是雾里看花,不甚明了。

“我明白了。”关允听到话筒中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才收起了电话。放下电话,他二话不说又将资料通读了三遍,基本上做到了无一遗漏,只要有人提到资料中的任何一处论点,他都可以张口接下并且阐述一二。

身为秘书,就必须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和过人的记忆力。

关允不但做到了对资料心中有料,对黄梁的局势,也有了更明确的判断。不管郑天则被谁所困,蒋雪松也好,黄汉也好,哪怕是呼延傲博也罢,都不希望郑天则安全脱困,甚至省里也有人希望郑天则早些玩儿完。现在郑天则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他一死,黄梁的局势就打开了。

可怜郑天则,一辈子作威作福,在黄梁横行霸道多年,到最后却落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人的一生,有多少事情可以自己掌控?恐怕没有多少。许多人在得意忘形时总是以为权力和金钱可以江山永固,却不知道,世事轮回变迁,爬得越高,就摔得越狠。

此时想通了所有环节,关允知道他更不能救郑天则出来了。他救出郑天则并不难,难的是,郑天则出来之后,黄梁的局势会怎么大变?

肯定会乱上加乱。

还不如静观其变,看看郑天则最后会以一个什么结局收场。

想了想,关允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宝家,你和镔力最近多留意红颜馨的行踪,暗中保护她,别让她出事。”

“没问题,关哥。”刘宝家问道,“谁会对红颜馨不利?”

“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是黄梁的人,也许是省里的人,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想对红颜馨不利,你必须阻止。”

“好,必要时是不是可以暴力解决?”刘宝家嘿嘿一笑,当了一段时间刑警,他不怕惹事就怕没事的性格还是没变。

“你看着办好了,别出大事就行。”关允摇头一笑,挂断了刘宝家的电话。

实际上,现在的黄梁反倒暂时进入了平静期,不过只是表面上平静,暗中却在酝酿一波更大的浪潮,谁也不知道引爆最后一战的节点在哪里,那么只能是各自等候最后的时机了。

蒋雪松电话中也没有透露什么时候返回黄梁,据关允估计,市委一二把手同时到省里开会,也不会逗留太久,顶多三两天。三两天后,蒋雪松和呼延傲博回来之日,就应该是他前往京城之时。

下午无事,快下班时接到了温琳的电话。

“我正在和红颜馨见面,现在躲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我刚刚和她说了那一串数字,你猜她是什么反应?”

成败之间

关允还真没有心思去猜红颜馨的反应,他呵呵一笑:“琳丫头,你就别出难题了,快说吧。”

“真没劲,一点也不好玩。”温琳气恼地说了一句,又呵呵笑了,“她愣了半天,然后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一串数字的,我想骗她说我就是知道,结果她不等我说话就又说,看来还真是天意,还问我是不是你说的。我就说了实话,她连连点头说,她就该将郑天则的资产交给你。”

温琳说话语速很快,声音又小,好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样:“我不和你说了,在洗手间打电话,总觉得怪怪的。她说了,晚上要和你见面,她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和你说个清楚。”

“呼——”放下电话,关允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幸好,真好,红颜馨比想象中更快地交枪投诚,让他大呼侥幸。如果红颜馨固执己见,非要等郑天则出现才肯交出手中的巨额财产,那么结果可能只有一个——红颜馨命丧黄梁,郑天则的巨额财产下落不明,无数百姓的集资款就此血本无归。

最后不管肥水流入何人田,只要钱不落到关允手中,黄梁无数辛辛苦苦积攒一辈子的参与集资的市民,从此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有一个让关允必须掌管郑天则的巨额财产的重要原因是,只要他接管了郑天则的巨额财产,就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就可以从容应对黄梁瞬息万变的局势。因为关允清楚,万变不离其宗,任何变故或说重大矛盾冲突,不外乎两个字——利益,利益不均时,就是矛盾激化时。

一旦利益均沾,矛盾冲突的症结化解了,天大的矛盾也会握手言和。所以,掌握了郑天则的巨额财产,就等于掌握了黄梁局势的一半命脉。

另一半命脉,就是政治手腕了,换言之,是掌握在黄梁的第一号人物蒋雪松手中。

如果他和蒋雪松每人掌握黄梁各一半的命脉,黄梁局势,何愁不破?关允心中大定,成败,就在今晚和红颜馨的面谈了。

眼见要下班了,关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蒋雪松不在市委,他轻闲了许多,不必非等蒋雪松完全没事了才可以走人,自己就能决定下班时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轻很专业,一听就是秘书手法,关允轻轻咳嗽一声:“进来。”

“关大秘,晚上有时间没有,一起坐坐?”推门而进的是刘洋。

刘洋满面春风,外放之事出人意料的顺利,都是关允之功,由此也更让他对关允高看一眼,若非关允一手推动,他想都不敢想从组织部到主管副书记再到市委***,都是一路绿灯,现在只有呼延傲博一个绊脚石了。不过他心里有数,最后关头呼延傲博不想放行也得放行,爱惜名声的呼延市长,不敢落一个没有担当的坏名声。

身为领导,如果落一个没有担当不体恤下属的名声,以后身后没有追随者,官再大,也是光杆司令。真正聪明的上位者,都会在适当的时候选择理性地放手。

尽管对于前往铁县担任县长,刘洋并不是十分满意,但他转念一想就心满意足了,在没有呼延傲博的力推之下,他能外放成功,还直接是一个县长的宝座,也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就算市委组织部提名他为铁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他也得去不是?能担任县政府***,就算是穷县,也算给足了他面子,他怎能再挑肥拣瘦?

不,应该说是给足了关允面子。刘洋心里对关允的感激无以言表,他清楚,以他和关允的关系,关允大可不必帮他,甚至转身将他出卖了也有可能。但关允不但真心帮他,而且还帮得很认真很彻底,让他通过这一件事情对关允的为人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关允是他见过的官场中人最有担当最可交的一个!

此后,他将视关允为一生至交!

关允见刘洋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刘洋心情大好,他呵呵一笑,摆手说道:“不好意思,晚上有饭局了。”

刘洋微露遗憾之色:“真不巧,本来有些话想和关大秘私下聊聊。”

“别大秘长大秘短了,叫我小关就成了。”现在正是和刘洋加深感情的大好时机,关允相信刘洋也是一个可交之人,就索性好人做到底,继续增进他和刘洋之间的私人感情,“一口一个大秘,叫得都疏远了。”

“是,是,关大秘……不,关老弟说得是。”刘洋巴不得和关允建立一种密切的私人友谊,忙接话说道,“我就托大当关老弟的老兄了。”

“没说的,你本来就是刘老兄。”关允接话说道,“下次,等下次我请刘老兄好了。”

“好说,好说,谁请谁都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洋承了关允的人情,他探头向楼道中看了一眼,见下班的人群三三两两下楼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一秘的办公室,就随手关上房门,微微压低声音说道,“郑局长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关老弟,你说大概要多久市委才会对外公布郑局长失踪的消息?”

一名市公安局长的失踪不是小事,市委在确定对外公布之前,不但要先上常委会讨论,还要报经省委批准。现在市委还没有就此事上常委会讨论,更没有人提议要上报省委,很明显,离正式对外公布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按照正常程序,少说也要一周以上。

关允也清楚,蒋雪松和呼延傲博在针对郑天则失踪的问题上,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拖!能拖多久是多久,直到纸里包不住火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才会对外公开。

之所以蒋雪松和呼延傲博在针对郑天则失踪的问题上意见一致,是因为郑天则的失踪对蒋雪松和呼延傲博都是好事,甚至对整个黄梁来说也是好事。至于郑天则个人的死活,在大局面前,就无足轻重了。

当然,蒋雪松有蒋雪松的如意算盘,呼延傲博有呼延傲博的锦囊妙计,二人愿望一致,但利用郑天则的失踪大做文章的目的却并不一致。

“这个就不好说了,领导的心思不好猜呀。”关允打了个马虎眼,他看出来了,刘洋是抛出话题,想就郑天则失踪一事透露一些内情,所以他也不多说,就等刘洋投桃报李。

刘洋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说道:“郑局长失踪的头一天晚上,呼延市长和刘部长、楚司令在一起待了一晚上。”

刘部长是宣传部长刘思远,楚司令是军分区司令楚怀令,关允心中一跳,刘洋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十分惊人,至此他几乎可以肯定,郑天则的意外失踪,不是黄汉的手笔,而是呼延傲博一手操纵!

好一个呼延傲博,关键时刻也真够心狠手辣,敢直接对一个公安局长下手,真有一套,关允几乎要佩服呼延傲博当机立断的本事了。也是,郑天则对呼延傲博百分之百信任,呼延傲博想要出其不意拿下郑天则,郑天则必定没有设防之心。

而且还不要忘了,和呼延傲博在一起的除了他的狗头军师刘思远之外,还有他的打手楚怀令!

是的,堂堂的军分区司令楚怀令被关允称之为呼延傲博的打手,不是对楚怀令的贬低,而是楚怀令确确实实对呼延傲博言听计从。有刘思远的计策,有楚怀令的大兵,再加上郑天则对呼延傲博的信任,呼延傲博兵不血刃并且悄无声息地拿下郑天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

幸好,关允暗自庆幸,幸好他及时收手,没有让楚朝晖、戴坚强和屈文林出手去营救郑天则,以楚朝晖三人的身手,再是一流,怕是也很难从大兵的手中全身而退。再万一三人不幸遇难,死在大兵手中,也没有地方说理去。一句涉及军事机密就会将三人之死掩盖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别说关允,就是蒋雪松出面,怕是也没有办法替三人讨还公道。

“哦,还有这事儿?”刘洋一说,关允也就假装随意一听,有些事情知道了就行,不必深究,再说深究也没有意义,他摆手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撤了,回头再聊。”

刘洋微一点头,知道关允心领神会了,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关允等刘洋走了之后大概有几分钟,他才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办公室。楼道中,人已经很少了,偶尔碰到几人,也都是屏息敛气,走路轻抬脚,说话放低声,都生怕一言不慎就惹祸上身,仿佛闹得沸沸扬扬的进取学院和奥迪汽车专卖店事件,在市委已经风平浪静了不少。

其实不是,是许多人越议论越觉得事件的严重性超出了想象,都不敢再多说了,唯恐被拖下水,都由最初的好奇和八卦变成了担心和恐慌。

刚下楼就接到了温琳的电话,温琳焦急而惊恐的声音传来:“关允,不好了,红颜馨突然不见了!”

节点

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关允顿时心惊,难道说有人对红颜馨下了黑手?他不是让刘宝家和雷镔力暗中保护红颜馨的安危吗?红颜馨现在也是黄梁局势的一个节点,她手中的巨额财产,既可以保她的性命暂时无虞,又可以让郑天则保全性命。

一旦她失去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不但她可能遭遇意外,郑天则怕是也性命不保。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谁掌握了巨额财产,谁就拥有了在黄梁乱象大起时的一个强有力的筹码!

绝不能让红颜馨落到对手手中。

关允一边急忙下楼,一边对温琳说:“马上到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是指老容头的烧饼铺。

老容头已经回到了黄梁,他是怎么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关允一概不知。不是关允不关心老容头,而是老容头独来独往惯了,并不告诉他回黄梁的时间,只是在回来之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关允急匆匆过去看望了老容头一眼。

老容头憔悴了不少。

说起关允和老容头的缘分,年头确实不短了,但如果说到关允认识老容头,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多。一年多时间里,他从未见过老容头有愁容满面的时候,也很少见到老容头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这一次,他是确确实实见到了老容头的落寞和忧伤。

关允再清楚不过,遇到一个如老容头一样对他关爱有加的高人,若非幸事,即是悲哀。就是说,如果他能将老容头的关爱转换为自身向上的动力,他就会犹如神助,但假如他将老容头的关爱当成依赖,躺在老容头的指点上睡大觉,也可能变得故步自封,从此再难前进一步。

还好,他没有将老容头的关爱和指点当成依赖,但在不知不觉中,还是对老容头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现在的关允,已经将老容头当成了至亲,所以当他见到老容头憔悴的面容时,一时心疼,就劝老容头休息一段时间。

老容头却不置可否地摆摆手,让关允先去忙,不用管他,他自会照顾好自己。

关允没有办法,只好先回了市委。红颜馨突然失踪,他就意识到对方和绑架郑天则的很可能是同一人,现在又出手要对付红颜馨了,他可以不救郑天则,但红颜馨必须救下。

出了市委大门,关允一抬头,正巧遇到了郭伟全。郭伟全快步来到关允面前,关切地问道:“看你一脸焦急,出什么事情了?”

对郭伟全没必要隐瞒,关允就说:“红颜馨可能失踪了。”

郭伟全张了张嘴,一脸震惊:“你在和红颜馨接触?她现在很明显是下一个靶子,太危险了。”

“再危险也要接触,她手中有筹码。”关允不便向郭伟全详细说明红颜馨的重要性,只是强调说道,“我必须保证红颜馨的安全。”

“这事儿……我想想办法。”郭伟全拉着关允往外走,眼睛的余光一扫,看到了正走出市委大门的刘洋,他悄悄一指刘洋说道,“刘洋的事情,办得漂亮。”

市委的秘书有几十人之多,刘洋如果不是市长秘书,他也不会入了关允的眼,只因综合比较之下,他还算是一个中规中矩正派的秘书。

秘书不好干。通常情况下,秘书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秘书,这种秘书媚态十足,没有骨气,很会讨领导欢心,如果是目光短浅的领导,多半喜欢这样的秘书。但一个媚俗而低下的秘书,无形中会降低领导的品位,让领导在外人的形象中大降档次。

还有一种是神气十足自以为是的秘书,这样的秘书往往聪明有余而诚实不足,凡事都喜欢自作聪明或是擅作主张,要么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么最终见风使舵,将领导出卖。

最少见的一种秘书就是中规中矩并且保持了正派的秘书,不卑不亢,既恭敬地服务领导,又不是低声下气式的服侍。这样的秘书有气节,有节操,有原则,外放到地方上,也会是一个有原则的官员,以关允的观察,刘洋正是此类型。

也正是刘洋本人值得信任,关允才大力推动刘洋的外放。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呼延傲博,他才不会帮助刘洋。

不过话又说回来,推动刘洋外放一事,确实如郭伟全所说,办得漂亮。

关允回身看了刘洋一眼,见刘洋脚步匆匆上了市委门口的一辆车,随即绝尘而去,不由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就被郭伟全一句话拉回了现实。

“具体是什么个情况,给我说说,我也帮你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