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神色微顿,遂即回神点头:“哦,我知道,一会儿我再跟飞哥商量下。”
手机里,陈宴怀的名字依然老老实实地躺在黑名单里。
而工作微信挂在电脑上,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的是昨天陈宴怀胃疼找药碰钉子的话题里。
江橙有点犯难。原以为陈宴怀有了新欢在侧,本该对自己“避而不及”,现在又因为工作上的各种交集,避而不及彻底变成了不可避免。
她想,最好多带一两个人一起,公对公地谈。
蓝晓瑛当然不知道江橙在想什么,还以为她盯着咖啡机出神,水都要出满了还没有松开按键。
“哎哎哎!”她提醒江橙,“满了满了。”
江橙赶紧收回手,抽了纸巾把水磨石台子上的咖啡液擦了又擦:“进口的咖啡机倒是也没见多好,满杯停水的智能功能都没有……”
她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蓝晓瑛却笑嗤了起来:“是你自己刚才点了Double那个键嘛,这么小一杯子,能装下才怪?只是我觉得——”
姐妹是懂交心的,也是懂戳心的。
蓝晓瑛冲着江橙挤挤眼睛:“橙子,怎么感觉你……还是有点酸啊?”
“酸?”
江橙咚的一拳,轻砸在咖啡机顶上,表情哭笑不得:“就为陈宴怀给温雅雅专门配了装豆奶的咖啡机?”
蓝晓瑛毕竟是江橙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目睹江橙与陈宴怀之间分分合合了这么多次,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不无道理的。
“怎么说呢?以前你跟姓陈的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他提出的针鼻儿大小的要求,你都恨不能记在心眼上。哪怕他说一句冬天的马桶圈凉屁股,你江橙下一秒就能用体温给他捂热了——”
江橙一脸恶寒:“这什么地狱笑话一样的比喻?”
蓝晓瑛呵呵呵:“我就打个比方。我是觉得嘛,时间也差不多,破记录了都,这次可整整两个礼拜哎!”
他们两个以前分手的时候,几乎没有超过三天的。
最长一次,也就是江橙流产的那次。
她出外勤的时候突然大出血,紧急送到医院才知道怀孕一个多月了,可惜胚胎质量不好停止发育。
当时陈宴怀并不在本地,江橙也是从朋友那边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说他跟着父母一起去参加某个世家大族的游轮宴。
看似是正常商务社交,其实还有一层目的,就是去跟人家年龄相仿的千金小姐“相亲”的。
那次她也是心灰意冷,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再联系陈宴怀。
可没想到陈宴怀一回来就遭遇了车祸,所幸性命无虞,但左腿落得了严重骨折。
江橙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前后奔走照料,甚至连正处在晋升好机会的工作都放弃了。
可兜兜转转又耽误了三年的青春,她还是回到了那个被弃之如敝屣的原点。
蓝晓瑛问她酸不酸,眼看着陈宴怀对另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如此用心捧宠,把自己的一切付出都衬托得跟个笑话似的。
“那是我自愿的,我爱他的时候付出什么都觉得开心。不爱的时候,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也没什么酸不酸的。成年人么,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总觉得自己吃了亏,沉浸在不公平不甘心里,日子还过不过了?”
江橙抿了一口咖啡,眉头始终皱得深紧:“但我有点担忧是真的。陈总这么捧宠温雅雅,我担心小姑娘年轻不识天高地厚,回头这个项目拍摄进场,再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那个唐医生,可不是个好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