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怀不想多提这些事,更不愿意被母亲一眼看穿他现在的纠结与后悔。
陈宴怀其实是想帮江橙把这事搞搞定的,但他有不甘心就这么理所当然。
一晃分手也有小一个月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江橙说走就真的不回头了。
以前闹得比这凶的时候,不是也常有么?
……
江橙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靠了一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平了。
脸颊下面软软的,暖暖的,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外套。
意识到自己是枕在段麟希的腿上,江橙窘迫起身,生怕自己流口水。
“你,你一晚上都在这儿?”
“嗯哼。”段麟希伸了伸僵硬的腰,“没事,看你睡的太熟,就没叫醒你。外婆挺好的,一整夜都没起来。”
江橙的脸顿时红的厉害:“不是,我……平时睡的没有这么沉的。”
她也不是睡不沉,主要是陈宴怀睡眠特别轻。
而且多梦,有失眠和神经衰弱的症状。
江橙跟他在一起久了,照顾他习惯了,妥协,退让,连每一声呼吸都是以他为优先的。
这一点,段麟希当然也是了解的。
“睡的沉是福气,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还打小呼噜了呢。”
段麟希笑眯眯地看着江橙。
这下子,真的是把江橙这辈子挤压的所有尴尬都给释放出来了。
她是新闻媒体人,本来就是很注重形象的。对自己的身材,形体,谈吐举止,一想也要求很高。
“打小呼噜”这种人设——
“不是,我只是……”
段麟希歪着头,呵呵笑道:“那有什么,很可爱啊。”
可爱……
江橙心里一阵揪紧,可能上一个觉得她很可爱的男人,应该还是她的爸爸吧。
爸爸走了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把她当作过“小棉袄”了。
她被迫独立成长,如韧如蒲。
这些年陪在陈宴怀的身边,习惯了发热发光地付出,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种设限的错觉,她是不应该被男人疼爱呵护的那种女孩似的。
也难怪这八年来掏心掏肺,也比不上温雅雅撒娇在陈宴怀肩膀上的一嗲一靠。
江橙有点恍惚了,她其实本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会有点迷糊,有点小个性,会做糗事,会脱了鞋子上房顶,会横冲直撞跳下来,会不太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对了,鞋子。”
段麟希弯下腰,从长椅下面拽出一双漆皮黑色的小中跟女鞋。
“这是护士送过来的,说有个保洁工给你拿走了。”
江橙定睛一瞧,这不就是自己的那双鞋子么?
“真的找回来了?我以为丢就丢了呢。”
“穿上吧。”
段麟希单手捏住鞋子,自然撩起江橙的一只脚踝。
这一幕,刚刚好被早上过来查房的岑谦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