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国寺中他也曾经出现过这般模样,眼底赤红,像是猎食的猛兽,要将她吃拆入腹。
苏夕颜睁开眼睛,望着面前这张邪肆俊美的面容,一只手慌忙费力拿过放在衣服中的发簪。
在这炽烈的吻下,苏夕颜头晕不已,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浓烈的麝香气息。
他微凉的手指落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间,不轻不重地握着。
像是不容许身下的猎物有任何的逃脱和反抗。
“唔,咳咳……”不知过了多久,苏夕颜靠在浴桶边大口喘息起来,清澈的眼眸呛出了眼泪,眼底一片潮红。
这个吻,让她感觉痛苦而屈辱。
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苏夕颜抬手一耳光打向了六王爷的脸。
她的手腕就被他轻而易举捏住,动弹不得。苏夕颜望着他幽暗凤眸中闪烁过的邪肆炙热,抬手就将簪子划向了他的手腕。
这一下,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但被吻得七荤八素,手脚发软的苏夕颜,用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割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了一道血痕。
血痕间很快有鲜红的血珠滴落,六王爷松开了她的手腕。
疼痛让六王爷有了片刻的清醒。
就在他停下的片刻,苏夕颜手脚并用地从浴桶中逃了出去,捡了几件衣服将身子一裹,不顾浑身是水地冲出了房间。
六王爷站在原地,看她跌跌撞撞,无比害怕地跑了出去。他动了动脚步,想要去找她,却又停下了脚步。凤眸缓缓垂下,像是流淌着两种感情。一种冰冷自厌,一种滚烫炙热。
手臂间涌出的鲜血,很快染湿了他的衣袖,六王爷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伤势。
苏夕颜出了房间,像是受惊的兔子,风吹过浑身冰凉,惊魂未定之下瑟瑟发抖不停。
萧慎看到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坏事了,赶紧将苏夕颜拉到避风的地方,安慰她:“小姑娘你别怕!是我的错,我该看着他,不让他乱跑!他有没有对你……”
萧慎有点问不出口,小姑娘身上都是艾草的味道,头发都湿淋淋的,看来是在沐浴。他这个孽徒,真会挑时间!
苏夕颜眼眶红红地摇了摇头,萧慎松了一口气。还好生米没煮成熟饭,要不然他把自己这孽徒大卸八块,也没法赔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想到自己这孽徒,难得有看上眼的姑娘。今晚做出这样的兽行,说不定就给小姑娘留下阴影了,以后再不让他靠近半步。那他的这个孽徒说不定就要迈上自己老路,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萧慎领她到其他院子房间中去休息,一路上解释道:“小姑娘,孽徒身上余毒未清。其他毒素都好解掉,除了这魅毒。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几天,我绝不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苏夕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路上只在不停地发抖,一句话都没说。
进入屋子之后,苏夕颜将房门闩好,又搬来了桌子抵在房门的后面,才敢放心躺回床上。
苏夕颜蜷缩在被子里面,身子还是止不住在微颤。抿了抿嘴唇,才发现自己的唇瓣被他咬破了。
一夜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苏夕颜都没有闭眼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看见六王爷幽暗凤眸卷席热浪凝视着自己,微凉的手指,滚烫的唇……
那样用力不容逃脱的动作。
他说会吃了自己,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要是他身上的魅毒再发作,自己有幸逃过第一次,能再逃过第二次吗?
苏夕颜闭了闭眼睛,若自己不明不白地在庄子里失了清白,还有什么脸再回苏家?
第二日一早,苏夕颜喝完医治瘟疫的汤药,跟萧慎要了治病的方子,就离开了庄子。
六王爷穿着雪白的云锦袍子,站在院中的桃树下,凤眸凝视着苏夕颜离开的方向。邪魅动人的真容已被寡淡平庸的人皮面具取代。
他神色淡淡莫测,只有耳根有一抹未褪的浅红。
萧慎望着自己的徒儿对人家小姑娘恋恋不舍,又不敢在她面前露面。就站在六王爷的身后摇头叹气了一会,“孽徒啊,你可知昨晚发生的事情,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今早我看见她眼下的青色,真是遮都遮不住。人家小姑娘还未及笄,你怎么下得了口的?”
“不过呢!你对人家小姑娘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也该想个法子对她负责才是!”
六王爷淡淡听着他说得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她是我一早就挑中的人,我怎么会不对她负责?只怕她还不想让我负责。”
听到自己徒儿说得这番话,萧慎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松手。
是他挑中的人,小姑娘不要他负责,他也一定会负责,才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呢!
小姑娘能逃得出庄子,恐怕也逃不过他这徒儿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