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这就去准备钱财礼品,以免嫣儿在公主府中丢了性命。”说完之后,苏富泽步伐极快地走出了厢房。
一路还在嘟囔不停,“都是些扫把星……白白地又要拿千两银子去消灾!”
等苏富泽走后,清晓走入屋内收拾起他用过的茶具,“小姐,您为什么要帮老爷出主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不是一件好事?二小姐出事,他二话不说就拿钱去公主府赎人。之前大小姐失踪了那么久,老爷脸上一点忧色都看不到,都是央家人在找您的下落。您九死一生回到苏家,就因二小姐的三言两语,连苏府的门都进不去……”
苏夕颜眼中亮光夺人,像是盛满夜幕中最亮的星辰,“这些办法,我不说他也能想得到。京兆狱是什么地方?皇城里最大的囹圄,有钱有势的人进去还好说,而他们……这几日一定不会好过,说不准能脱掉一层皮。苏家的账目眼下都由我在管,苏富泽吃喝花销他从来不放在心上,这次拿出千两银子之后,以后苏家再难过上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苏富泽口口声声说祖家的那些人是蛀虫,难道后院之中就没有蛀虫吗?也该让他们尝尝一枚铜钱拆两半花的滋味了,省得她们日子过得太清闲,生出太多心思。”
清晓虽然没管过账,但也知道后院几个主子花销都不小。二小姐养在后院,一年到头很少出门,却添置了不少绫罗绸缎的衣衫。老夫人特意在后院修了个佛堂,每日礼佛的花销也不是小数目。
清晓看不明白,苏府的日子不好过,那大小姐的日子岂不是要跟着不好过?
苏夕颜看出她所想,轻轻一笑,“你们不用担心,院外那些人就算去喝西北风,我也不会短了你们一分一毫。”
清晓没想到大小姐这样敏锐,自己被她说得脸红起来。
“奴婢就算吃青菜喝白粥也无所谓,奴婢担心的是小姐以后的日子,小姐还没嫁人。苏家如果家道中落了,奴婢担心小姐会不好过。到时候万一,苏家连嫁妆都拿不出来,那不是让小姐嫁出去难堪吗?”
清晓的担心不无道理,好在娘亲给她留下的那些珍宝陪嫁,已足够她跟苏锦昭两个一生无忧。
名下的田庄铺子,每年也有几千两的盈余。
现在最担心的人应该是苏雨嫣……眼巴巴给人做妾,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熬,苏夕颜想象不出。
但眼下,最难熬的要属东厢房中的徐宝鹃,她的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还在不停地擦拭泪珠。
本该来安慰她,给她做主的老夫人,一直没有踪影。甚至都没有派个身边的丫鬟过来问她一句。
几个老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鬟站在庑廊下面说着闲话,“听说老爷拿了几千两银子去了公主府赔罪!为了这些穷亲戚,咱们苏家这一次是倒大霉了!”
“那三个人被抓进了大牢里面,这里还有一个死乞白赖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模样,也想留下来当夫人?真是大梦没醒呢!”
徐宝鹃没想到这回他们惹下的祸事会这样大,竟然要用几千两银子去填。难怪老夫人都没来见她……
几千两?将彭城中的徐家上下全卖了,也没有这一个零头多。
徐宝鹃一边哭着,一边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觉得那些丫鬟说得实在难听,就让香草关上了房间的窗户。
香草听她们说得话,心中惴惴不安,“小姐不然我们悄悄走吧!几千两银子,我们哪里还得上!”
徐宝鹃带着哭腔开口:“还什么?我成了苏家夫人,这些家产不都是我的?表哥轻易就能拿出几千两银子,说明这些钱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苏家不知还有多少家财,我绝不能走!”
“而且,后娘也教过我生财之术。如果我能当家,说不定还能帮他们再赚回来。”徐宝鹃言辞凿凿,底气十足。
香草迟疑了一下,徐家夫人确实有些赚小钱的本事。老爷每年俸禄不多,徐家孩子生得又多,全靠夫人经营几面米铺。这几面铺子,每年多多少少都能赚几十两银子。正因如此,她才能从妾室当到夫人,一直深受老爷厚爱。
但徐夫人是妾室,并非小姐的生母娘亲。小姐说学过生财之术,不过是跟着夫人后面偷学了一些皮毛。
彭城不能跟繁华的皇都相提并论,也不知小姐怎会有这样的信心与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