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开口道:“丫头,我是不是没给你讲过关于我的事?”
凌槐绿点头。
老纪思绪变得有些飘忽:“原本啊,我是不想跟人说这些的,可现在社会变了,我又接了去京城就职的事,你作为我唯一的弟子,我觉得有些事,有必要给你说一说!”
凌槐绿立马侧耳倾听,师父,这是要给她传授什么师门秘辛之事吗。
就听老纪幽幽道:“你师父年轻时候啊,那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也就小裴站起来,有我当年一二风姿!”
凌槐绿听得很认真,丝毫不怀疑这事真实性。
毕竟老纪现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稍稍一打扮,依然是个儒雅贵气老帅哥,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就好。
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老纪,确实风度翩翩极有气质。
“我年轻的时候,去苏联留学,认识了一个姑娘,与她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凌槐绿愕然,师父,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老纪陷入回忆之中,继续说到:“但我父母不同意,他们没法接受我娶一个外国女子为妻,
我那时候任性,爱情至上,觉得如果没了她,世界都将黯然失色。
我不顾父母长辈反对,毅然决然娶了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啊?
凌槐绿没想到,老纪不但有一段跨国姻缘,居然还有一个混血的爱情结晶。
“那后来?”
“后来.....”老纪神色惘然:“两边关系逐渐紧张,我被逼无奈,和她分开,回国娶了后来的妻子。
再后来,动乱来临,我的妻儿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他们翻出我曾经和瓦莎的信件,把我给举报了。
甚至还有我曾经的学生站出来,说我骚扰女同学,抢男同学的论文,所有的学术成果,都是靠剽窃他人而来!
批斗、游街、公审、住牛棚......,小绿啊,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享受这世间所有美好,也能吃够这世间所有苦头啊。
原来从云端跌落深渊,也不过是转眼之事。”
“师父!”凌槐绿哽咽。
她没经历过那个岁月,但听老人们讲起,也知道,那时候是真的很难。
老纪拍拍她的头:“哭啥呀哭,我讨厌接触外人,可你来了几次,就能在我的院里指手画脚,可见是我们师徒之间注定的缘分。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既是关于那个废品站的事。
我父母已经过世,兄弟姊妹要么去了国外,要么去了港城,如今留在这边的,就我一人。
那个废品站算是我的祖产,应该有将近两亩地,面积不算小,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不希望落到别人手里!
至于后来娶的那个,还有她生的那个混蛋,二十年前就跟我划清界限,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这些东西,跟他们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