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支烟,看着袅袅升腾的白雾,眸子里的凉薄也在氤氤着蔓延。半晌以后两把锋利的匕首被扔到两人面前。
“今天你们两个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男人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冷质。
这两把刀都开过锋,吊灯的光亮有些晃眼,屋外是万家灯火,是一片夜色晴明。
随着男人的一个手势。
按着两人的打手同时松了手。
“嗡”
刀尖擦过木制的地板发出轻微的震颤声,锋刃上是冷冷的幽光。
韶如霜握住刀柄,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地上。
利洒的短发被汗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混着已经凝固的血迹,胳膊肘和膝盖上都破皮的厉害,像被人在地上狠狠拖行过,狼狈至极。
反观辰繁只是脸被打肿了,手腕上有些被捆绑的红痕。
见韶如霜看过来,他下意识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匕首微微后退了一步。
女人眸子里泛起些许水色,自嘲地笑了笑。
慢慢续着力,她用拳头抵着地面,爬起来时,身体摇摇欲坠。
辰繁赶忙爬起来,警惕地盯着女人。
可下一秒,谁也没想到韶如霜会转了方向,暴起将手里的匕首刺向韶至!
韶至刚握死了韶如霜举刀的手腕,女人的身体便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唔。”
锋利的刀刃自后狠狠扎穿了她的心脏,甚至对方还残忍地扭转了几下。
辰繁拔出匕首的瞬间,灼热且鲜红的血液疯狂地喷溅出来,落到沙发上、落到地板上、落到辰繁白色且干净的衬衫上、落到韶至冷戾的眉眼之间,最后顺着脸颊滑过脖颈,在那个深青色的和字上留下斑驳。
两把匕首同时落地,发出极重且刺耳的“咣当”声。
她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眼神直勾勾望向那个欣然站立的男人。
他穿着两人初见那天的白衬衫,清俊的脸上总带着一丝不讨人喜欢的不耐烦,可她永远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明明一开始他对所有人不耐烦,可总对她多一分温柔的,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一颗眼泪自眼角落下。
热望终成了萎靡,悸动慢慢被狂风吹熄…...
辰繁看着她悄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看着她胸口破开的那个大洞不断往外溢着鲜血,看着那张巴洛克风格的手工地毯被一点点染红,脑海里莫名出现当年初见时的场景。
片刻的怔忡后,眸子里重新漫起浓重的厌恶。
他从桌面的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出来,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血珠子,脸上没有一丝恻隐,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韶至:“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