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另一道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关皓知道傅砚辞错把他当成了顾小姐,无奈地将他的手从腰上拿下来,哑声提醒道:“是我,我是关皓。”
傅砚辞一瞬就愣住了。
他慢慢地松开抓着关皓的手,一颗颗热泪从他眼眶里往下掉,滑过那苍白的脸颊,洗过那个脸上那道还没来得及做手术消除的烫痕。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克制不住的抽泣呜咽声,像是要把嗓子给哭哑,像是要把眼睛给哭出血来。
关皓就这样站在他跟前,心疼地看着这个绝望的男人,去扶他的肩膀。
“傅总,您该回家了。”
天色晚了。
外面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落下夜幕,霓虹灯亮起。
不管对于傅砚辞而言发生了什么,对于其他人而言,对于行色匆匆的路人而言,他们只是过着属于他们的寻常的每一天,明天太阳依旧升起,四季依旧更迭。
而傅砚辞的世界,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冰天雪地。
他闻言终于止住了哭,茫然地抬起头,拄着导盲杖从地上爬起来。
“回家,我要回家去等她。”
傅砚辞像是找到了什么将生活继续下去的信念,步伐匆匆地从关皓眼前走过,走出办公室,走出墨氏的大楼。
回去的路程并不短。
车上,傅砚辞一直在催,“快点,再快点,要是言言回家没看见我,就不好了。”
“傅总……”关皓眼眶微红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抵达傅家别墅,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
傅砚辞着急地推开车门下去。
他熟练地拄着导盲杖走过每天都要走的那条路,踏进大门。
管家在门口等着他,“傅少,您回来了。”
傅砚辞转脸向管家,张嘴就问:“言言呢?言言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管家怔然,看向他的眼神带走了些惶恐。
傅砚辞不等他说什么,似乎也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自顾自道:“我就知道,这个时间点,她肯定已经到家了,她吃晚饭了没有?都吃了些什么?”
“我应该早点回家的,今天没有准时在门口接她,她肯定生气了。”
说到这里,他神情忽然染上几分焦急和不安,着急忙慌地摸索着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喊:“言言。”
推开门,她果然没有像以前那样跑过来抱住他,亲切而温柔地唤他一声“阿砚”。
“言言,你果真……生气了吗?”
傅砚辞对着空荡荡的躺椅,露出有些无措的神情。
没有回应。
连灯都没开的漆黑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脸格外的幽寂。
有凉风从窗缝里泄进来。
傅砚辞冷得抱了抱双臂。
他一边朝着那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言言,你开着窗,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