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旌愣了愣,“宋妹子说话挺直白呀。”
宋英抿着唇没说话,心道,这才哪到哪呀,还有更直白的没有说呢。
“哎哟,这不是大宗师的弟子吗,怎么,也来买大题小题文府?用得着这么麻烦么,跟大宗师说一声,索性把考卷都给你,也省了你买书的钱。”
一道声音忽而传来,语气充满嘲讽,还有一丝深深的嫉妒。
宋英看过去,见几个同样身着学子衫的少年人站在不远处,为首一人方脸、浓眉、大眼,正一脸讥诮地望着他们,准确的说,是望着她身后的袁清。
几乎是那少年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应和道:“白兄此言不对,人袁兄何止是不需要买大题小题文府,其实他连书院也不必去。
大宗师亲自教导,他写出的文章必定是最符合大宗师喜好的,秀才可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
“江兄慎言,大宗师如何,是你能置喙的吗?”沈旌皱眉喝道。
那位姓江到少年重重哼了一声,“你堂堂知府之子,竟甘愿巴结一个贱民,下贱!”
袁清没有动怒,他盯着江姓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江明,你是对大宗师不满吗?”
江明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明说。
袁清也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道:“大宗师丰天子之命,主持一省院试,你不满意大宗师主持院试,那就是不满意天子的认命喽?”
“你少胡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江明色变,急急辩解,对天子不满,可大可小,小的方面且不提,若往大了说,扯到谋逆都是可能的!
袁清面无表情:“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江明握了握拳,咬牙道:“我没有不满意大宗师主持院试。”
“那就是对院试的结果不满意喽?”
江明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吴宗成凭一己喜恶定科考名次,放榜当日夔州府的士子请求查看中第考生的卷子,已是传开的事,他不信袁清不知道。
他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回答,袁清又开口了:“结果不满意,那就是怀疑那些中第考生中,有人作弊喽?”
江明再次色变,作弊的风声传出去,定然生出许多风波,即便是最后查明没有,这届考生的名声也会受累,这得罪的,可是锦川省这届所有的秀才。
“你别瞎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江明赶紧表明态度。
“那你是什么意思?”袁清一脸的不解,“你既没有不满大宗师主持此次院试,也没有不满院试的结果,那又是不满什么?”
“我是……我是……”
“怎么,江兄家里也有兄长落第,江兄手足情深,感兄长之落寞而愤懑?”不等他说完,袁清又问。
“我家里没有兄长……”说到这里,江明愣住了,自己没有兄长,白蘅却是有个兄长的,此次没考中。
他微微偏头,扫了眼身边的白蘅,若有所思,白蘅此前一直在煽动自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