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天空如洗,晴朗得近乎透明,清晨的阳光穿透稀薄云层,洒在高大的城墙上,斑驳陆离。
宋英望了眼路边仍旧绿油油的树木,不由憧憬起北方秋日,落叶萧萧的萧瑟之美。
“宋英?”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
宋英回头,看见袁清拎着一个油纸包,脸上满是惊喜:“还真是你呀!在酥饼摊我就看着背影像你,你这身衣裳,没敢让。”
“好看吧?”宋英眉开眼笑,拎着裙摆晃了晃,“我师父给我买的。”
眼前的宋英,梳着元宵节那晚差不多的垂鬟分肖髻,只是发间点缀的梅花换成了浅粉色的珠花;
穿一身绿色交领齐腰襦裙,上身的短襦颜色浅些,偏豆绿色,整个人显得格外文静、清丽。
她微歪着脑袋,笑得前所未有的明媚,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欢喜。
秋日阳光洒下,她整个人好似发着光,特别是那双清清亮亮的杏眸,掬满了璀璨日光,熠熠生辉,看得袁清一阵恍惚。
宋英没发现他的恍神,仍在展示着自己的新襦裙,她伸手捞起垂下的腰带中较长的一根:“你看,这下面还绣了一只蚂蚱,走路的时候,像不像蚂蚱在跳?”
说着,自己原地走了几步。
袁清终于回神,不自然地别开眼,脸上爬闪过一抹可疑的红色。
很快,他就眼下那点不自然,看向宋英垂下的腰带,只见较长的那一端,下摆处绣着一只青绿色的蚂蚱,附近的裙面零星绣着些小花。
随着她的动作,腰带飘动,就像是蚂蚱在青青草地上跳动。
“这裙子倒是别致。”袁清很是惊讶,衣裳上绣花绣草绣蝴蝶都很正常,他第一次见在衣裳上绣蚂蚱的,还别说,非常有意趣。
宋英更乐了:“这蚂蚱是我师父特地让绣娘绣上去的,最初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呢,直到穿上才发现,太好玩了。”
这次买衣裳,她才发现,自己师父冷淡的外表下,内里其实那么有趣、那么有想法。
袁清也觉得她师父很有意思,诶,等等,师父?
“你什么时候拜师了?学医吗?”
宋英有些无语他的慢反应,还是乐呵呵道:“就是那日我没买到书,回去后去找林大夫借医书,她就收我为徒啦!”
说着她又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她偶尔还是会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能那么幸运呢,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师父,不仅教她医术,还会给她撑腰。
昨日的收徒宴上,申府的丫鬟们是又羡慕又嫉妒,特别是与小芙一样,得知她来历后,对她不满的那几人,脸都绿了。
后来,顺安县主又派朱妈妈送了一只水色极好的玉镯给她,更是让丫鬟们羡慕坏了。
宋英现在想来都觉得十分解气,那日被污蔑的郁气一扫而空。
“那可得恭喜你呀。”袁清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她,“这个给你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