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宋英到了东街口,与林文轩汇合后,就一起去找匠人。
那匠人住在北街边缘,距离有些远,二人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抵达。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宋英不太确定地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工匠的家?”
林文轩点头,抬手在摇晃的木桩子上敲了敲,“徐大叔!徐大叔!你在家吗?”
宋英惊愕,银针不是得技艺很好的工匠才能打造么,技艺很好的工匠,找他打造器皿的人应该很多吧,家里怎么能破烂成这样?
屋子虽有五间,却都是茅草屋,上面的茅草还泛白,一看就是经历了许久的风吹日晒,冬天不保暖,夏天不隔热,说不得还漏雨呢。
最左边,有一间同样茅草扎成屋顶的棚,里面摆着着一个大铁墩儿和几柄大小不一的铁锤。
外面围着的栅栏也是破败不堪,这缺一块,那倒下一块,还有木板开裂到指缝粗的门,不担心有贼人进去把给客人打造好东西拿走吗?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林文轩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惑,小声而快速地道:“当年徐磊妻子怀着他儿子时,摔了一跤,险些流产。
生产时又难产,孩子在肚子里憋了太久,生下来先天不足,三天两头生病,这些年徐磊耗尽家财,赚点钱全给他儿子买药吃了。”
说到后面,林文轩不禁有些唏嘘。
“谁啊?”屋内,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徐大叔,是我,来找你打两套银针”林文轩赶紧挥手道。
“小林大夫?”徐磊认出了他,有点惊讶,“你师父去年不是刚打了套银针么,弄丢了?”
“没有,这次是我和师妹来找你打银针。”
“你师妹?”徐磊看了眼宋英,“你师父怎么还收女娃娃做徒弟?什么时候的事?”
宋英朝他笑了笑,解释道:“马大夫是我师叔,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是……”
“原来马大夫还有个师姐!”徐磊大为愕然,旋即眼眸一亮,盯着宋英,期待而紧张:“那你师父的医术是不是很好?你们的医馆在哪?”
“我师父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她是申府专门供养的大夫,并没有在医馆坐诊。”虽然宋英觉得,以自己师父的性子,是不会介意给陌生人看病的,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先问问她。
“不在医馆坐诊啊。”徐磊眼里的光一下就黯淡了。
“哎哟,瞧我这脑子,竟忘了这事,”林文轩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今儿我们回去就问问她,看她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小威瞧瞧。”
“那感情好,”徐磊重新燃起了希望,强忍住激动说起今儿的正事,“银针的图纸两位带来了吗?”
林文轩点头,取出图纸给他,又拿出提前备好的银,“还是老规矩,铁材料就用你这里的,费用一起算是在工钱里。”
“不用不用,只要能治好小威,我就是给你们当牛做马也愿意,更何况一些铁料,等我打好了银针,亲自给两位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