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还要跟师叔说一声!”宋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去医馆,没给马大夫报备。
她赶紧冲冲赶往回春堂,一进门,林文轩就担忧地询问:“你今儿是起迟了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就是来跟你和师叔说,有师伯的线索了,昨儿徐大叔提到的那个教他们家打造银针的大夫,就是师伯!”
“师伯?什么师伯?”
“就是师父在找的小江大夫,我听他们提起,才想起我们村很久以前也有个小江大夫借住过一段时间,师父打算去我们村看看,我来跟师叔告个假。”
宋英一口气拣重要的全部说完,给林文轩听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是他呀,这么多年了姑婆竟然还在找他!”
这个口吻,宋英的好奇心一下起来了,忙问:“他与师父是不是还有其他关系?提到他,师父好难过呀。”
林文轩犹豫了下,点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姑婆及笄后就定了亲,老祖宗想多留她几年,两家打算过两年再成亲,后来就出了事。”
“出什么事了?”
在徐家,宋英就听出当年出事了,不然师伯也不会从画像里的贵公子变成徐磊口中的沉默之人。
林文轩抿了抿唇,吐出四个字,“株连三族。”
“什么!”宋英惊呼,声音不自觉拔高,屋里的马大夫都听见了,喊道:“文轩,宋英,大冷的天,你俩站院子里做什么?”
“我们马上进来!”宋英扭头回了一句,然后压低嗓音,“怎么会满门抄斩呢?犯什么事了?”
林文轩轻叹口气,“我们进去说。”
说完,他抬脚往药房走,宋英赶紧跟上,脑子里嗡嗡的,乱得很。
她长这么大,除了上次跟着奶奶李氏去县衙看交夏税的告示,其余时候从未去过衙门。
清水县这样的小县城,连重刑犯都非常少见,大人们讲过的故事里,最严重的也不过斩首示众,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株连三族。
那该是怎么样惨烈的情形。
进入屋内,林文轩道:“我告诉了你,你就别去问姑婆,以后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相关事情。
对我来说,那些只是从长辈们口中听说的,祖辈的荣耀与兴衰,但姑婆是亲历者,那些都是她经历过真实地狱。”
宋英点头,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乾德七年的事,乾德帝子嗣艰难,至而立之年,才当今圣上与惠郡王两个儿子。
那年,已近而立之年的贞惠皇后怀孕了,乾德帝大喜,令太医院轮流当值,十二个时辰留守太医院。
太医院上下也都小心伺候着,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七个月时,除夕宫宴后,贞惠皇后回寝宫喝了碗安胎药,突然腹痛难止。
当时,太医院当值的,正是师伯的祖父,太医院院使和另一位刘太医。
两人当即诊治,发现毒,还没来得及施救,贞惠皇后已经毒发身亡,一尸两命。
乾德帝震怒,提剑就要砍两位太医,被及时赶到的太后拦下,只将二人关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