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八百里加急,马不停蹄赶至京师,只为向您奏报这惊天之变!”
叶弘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冷声问道:
“可是叶澈那逆子胆敢攻打泰州郡?你非其对手,故而弃土奔逃?”
范伟兴抬头,泪眼婆娑,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非也,陛下。泰州郡之乱,非战祸所致,实乃民心所向,百姓揭竿而起。”
叶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是泰州郡民对叶澈的反抗,笑道:
“哦?没想到泰州郡的百姓竟如此尽忠为国,他们是反对那逆子接管泰州郡吗?”
范伟兴的泪水再次滑落,声音中满是苦涩:
“陛下,并非如此。百姓之苦,皆因苛政久矣!自陛下回朝推行新政以来,土地兼并成风,税赋繁重,民不聊生,已至绝境。他们此番行动,非是助陛下,而是反对朝廷,是喜迎齐国大军入城,以求一线生机啊!”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变。
叶弘的脸色瞬间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尴尬与震惊交织。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言论。
“反对朝廷?”
“喜迎齐国大军?”
这几个字眼深深刺痛了叶弘,他双目通红,一片怒火交织其中。
刘源见状,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指着范伟兴喝道:
“大胆范伟兴,你竟敢在此指责陛下的新政!你身为太守,弃土而走已是大不敬,如今更是指责陛下,其心可诛!”
范伟兴毫不畏惧,挺直了脊梁,声音虽颤却坚定:
“微臣深知忠言逆耳,但所言皆出自肺腑,句句属实。泰州郡百姓之反,实乃朝廷苛政所逼,非臣之过。望陛下明鉴,收回成命,以安民心,挽狂澜于既倒。”
自从叶弘推行新政以来,地方土地兼并蔚然成风。
世家大族通过种种手段,巧取豪夺百姓的土地,以致民不聊生。
泰州郡的百姓也深受其害,很多百姓被搞得家破人亡,甚至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很多世家大族收买当地的官员,一起合作,夺取百姓的土地。
而贪污行贿之风更是大涨,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程度。
所以,此番进京,范伟兴是抱着一腔忠诚前来劝谏的。
也就是传说之中的死谏。
他知道此番会触怒龙颜。
但是身为读书人,他又不想看到天下大乱的局面,所以毅然而然的劝谏,希望陛下收回成命,取消所谓的“新政”。
这新政实则是恶政,本质上是放任世家大族榨取民脂民膏,而朝廷借机可以敛财。
叶弘听后,怒火中烧,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他怒目圆睁,指着范伟兴,声音颤抖:
“好你个范伟兴,朕看你分明是故意来此羞辱于朕!来人,将这不忠不义之徒推出午门斩首!”
范伟兴被侍卫架起,却仍不放弃,回头高声喊道:
“陛下,微臣一片忠心,只为大乾社稷着想,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这范伟兴其祖上对我大乾一片忠心赤胆,做出了一番功绩,对我大乾有功!还望陛下念其祖上功绩,饶他一命!他只是一时糊涂,被人蒙蔽了而已。”
林烨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不杀他何以平朕心中之怒火!你们谁也不要劝了!给我……给我将此贼推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叶弘暴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宛如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