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方窗,有规有矩;长杆垂短钓,能屈能伸,不错,不错!”
岑夫子连连称赞,道:“这对联你曾经见过?”
李澜前世也是个爱好文艺的青年,所以的确读过一些古代对联集,看到过与岑夫子所出对联大同小异的,所以能够直接对答。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便道:“学生心有所感,胡乱作答,让夫子见笑了!”
“心有所感……明白了!”
岑夫子出这幅对联,本身是想教导林若石,要明白规矩礼数,但李澜会对的,颇有豪杰隐忍、英雄折腰之风……
李澜身为赘婿,难道心有大志么?所以,他才会以能屈能伸四个字自我安慰?
忽想起昨夜之事,李澜应对密谍司,已传遍京都,足见李澜倒不是脓包货色,岑夫子便不由得点了点头,勉励道:
“好好听学,早日考上功名,也了了林将军一桩心愿!”
李澜点头称是。
“林若石,你看看李澜,他的功底远胜于你,你要向他多学习学习!”
转过头来,岑夫子又忍不住严肃地批评林若石。
林若石此刻心中却是有些懵逼,这什么鬼啊……这李澜,不是个连考几年,都考不上的学渣吗?
居然一下子讨了岑夫子欢心!
原以为一起扑成狗,有了李澜,可以分担岑夫子的怒火,没想到李澜直接冒出头?这么一来,他反而显得更加垃圾了!
他莫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越发恐慌了。
“是,夫子,”
他只好低头。
岑夫子接着讲学,这一次他主要讲诗,李澜也听了一下,虽然是不同世界,但诗词的审美标准、格律平仄等,竟是一致的。
“嗯,今日再给你们留一道题目,你们便以明月为题,各写一首诗吧,我明日来时检查。”
岑夫子布置了“作业”,又横了林若石一眼:“若是明日再答不上,老夫只好禀上镇国将军了!”
林若石一听,顿时慌了啊。
那些什么平平仄仄平平仄的东西,他都还没理解透呢,怎么就要让他写诗了??
要不要太离谱啊。
而且岑夫子还要告家长?到时候,他不断一条腿才怪!
而就在此时,李澜缺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想不想明日不被骂?”
林若石恼怒道:“我被不被骂,关你什么事,给小爷滚蛋,真以为你娶了我姐,就能当我姐夫了……”
李澜耸耸肩,道:“本来,我还想送你一首关于明月的诗的,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他转身就走。
林若石一听,却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李澜的手。
“嗯?”
李澜回眸。
“李澜兄,好说,好说,你真能帮我做一首关于明月的诗吗?”
林若石好似抓住救命稻草,态度都不一样了,笑道:“只要你给我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黄金、银子……”
李澜却是一笑道:“都不用。”
“只需请我喝酒便是。”
林若石一听,顿时豪气干云:“这有何难!李兄,走,我请你去城中醉月楼、春风楼,不醉不归……”
李澜哑然一笑,醉月楼、春风楼可都是著名的青楼啊,看来这林若石传言不虚,的确是个纨绔子弟。
“我才和你姐成婚,去那些地方成何体统,让人拿酒来,就在府上喝。”
林若石道:“行!”
……
不久后。
“这酒不行,太烂!”
李澜与林若石让人摆了桌宴,刚刚端上酒来,李澜喝了一口,却已经摇头,林若石让仆人连连换上好酒,李澜仍旧不满意。
“李兄,这酒都不行?这可是十年杏花村啊!”林若石道。
“此酒还不及昨夜我与你姐喝的交杯酒……”
林若石恍然大悟,道:“那是宫里赏赐的青云酿!府上总共也只有三坛呢……都在我爹的酒窖里。”
他面色有些为难。
青云酿!
李澜记下了这个名字,道:“哎,好酒配好诗啊,正所谓诗酒趁年华,酒不到时诗不出……”
他叹息一声,林若石犹豫了一下,便道:“你等我!”
他亲自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抱着一大坛酒过来了,道:“李兄,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一首好诗出来,为了拿到这酒,我可是撒了个谎,说是我娘要喝,铁老才给我呢……”
铁老就是林府的管事,虽然是管事,但与林争据说是生死兄弟,地位也很高!
这傻大儿坑娘啊……
李澜倒出酒水,端起喝了一大口,果然灵性瞬间增加了!
“听好了!”
李澜微微一笑,“第一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林若石急忙拿纸笔记下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关于明月的诗词,李澜记得不知多少,只是很多都与林若石这纨绔子弟不相干,如果给他一首静夜思,那岑夫子定然会觉得林若石是找人代写或者抄袭,毕竟情景不符。
也只有这么一首,听起来乃是恋人别离之曲,林若石本就是流连青楼之辈,符合他的人设一些。
“这诗,好吗?”
但林若石却是憋了半天,问了一句:“我不会再被骂了吧?”
李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