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天下人都认为异化之路是正确的，才会愿意奉献自身的信仰和精血，各大仙庭和势力，到能走通那条路。

否则的话，仙庭也好，人族各大势力也罢，谁会在乎天下人？

建立庙宇，只是为了布施恩泽？树立金身，是为了拯救天下？

蠢货才会这么认为。

当异化之路真正开启，那些源界降生，这些虔诚的信徒都会化作火焰，而真正得利的，无非是仙庭和那些大势力而已。

“天下苍生……只是耗材？！”

而黎越则是震惊，然后，她的美眸之中，不禁闪过了一抹痛心之色：“老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

李澜淡淡地道：“他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在谱写属于他们的历史，命运。”

“动别人的利益如杀人父母，改别人的观念如挖人祖坟，蠢货不值得拯救，他们所受的苦难是他们该得的。”

李澜从来不是什么圣母，他有与仙庭、与灰雾、与各大势力一战的勇气，但也有隔岸观火、坐观天下苍生送死的淡然。

该做的做过了，就够了。

“可，他们是被骗了。”

黎越叹息了一声。

“骗子和傻子哪个更可恨？”李澜忽然一笑。

黎越道：“当然是骗子。”

李澜却一笑，“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倒觉得是傻子更可恨，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傻子，那些聪明的人就不会产生以他们谋利的恶心，是一群傻子，把少数的聪明人变成了作恶的人。”

“傻子成群，犹如韭菜成片，谁能忍住不割？蠢货遍布，好似锅中之物，谁能忍住不咥？”

黎越怔住良久，实在无法理解李澜的观念，不由得再发问，道：“那老师以为，该如何？”

“难道天下苍生就是活该吗？”

李澜道：“只有人人如龙！”

他看向夕阳笼罩下的北帝城，一字一句道：“只要这些人还认为这世上有救世主，还觉得自己活着是别人给予的恩惠，还在认为自己欠了谁的恩情，还在祈求青天老爷、救世伟人，那他们就是活该。”

“自己的权力不去争取，自己的人生不去自立，奴性如附骨之蛆，只要强权一至，马上就如妓女一般奉献了自己的一切，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

“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被他们信奉的救世主、英雄、伟人割走他们的生命、财产、血肉，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奖赏。”

“他们只能被困在当下的苦海中，永远没有资格踏上自由的彼岸！”

黎越闻言，犹如脑海之中响起了惊天炸雷！

李澜所说的这一切，她闻所未闻。

当下的苦海，正是当下万民自己选择的罪域？！

如果天下每个人都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他们都不盲从，对仙庭和各大势力始终保持一定的怀疑。

如果他们都能勇敢一些……

那仙庭，又岂能采割天下？

天下人争先恐后非要当韭菜，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其他人的手中，这一切才是根本！

天下修士此性不改，就算没有仙庭，没有各大禁族，也会有其他人来利用，来收割。

“人人如龙！”

她喃喃了一声，瞬间领悟了四个字中蕴含的宏意！

唯有每个人都独立，而自由地去思考，去抉择，这人间，才能有希望！

“走吧，”

李澜淡淡开口。

黎越朝着北帝城看了最后一眼，夕阳之下，北帝城好似一方血色炼狱，而无尽修士，好似狰狞的恶鬼，犹如茫然的行尸，懒惰、自私、无知……在一方方神庙之前，成了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