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显然是被自己的话膈应到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去。

而此刻许娇还真没有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别扭，这句话并非是出自他的真心。

她只是感觉恶心，特别的恶心，并且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付承这番话，相信他是被傅执所打动，才愿意帮忙做这种事情。

所以，她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嫌弃：“傅执害死了你的妹妹，你还为他那脏透了的感情所感动？”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傅执这些年都把白秀卿视作了付芊，这烂俗又极端自我利益至上主义者的行径，在他看来，是否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感情？

虽说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替白秀卿感到不值（并没有，并且觉得他们超般配，希望锁死。）更是替付芊感到不值。

许娇也清楚，她和付承因为担心傅家的打击报复、临死反扑，才会临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彼此确实发生一些小刮蹭，相处的算不上愉快。

但她觉得，这只是一点小问题，只要他们仇恨傅执的心是如此坚定又相似，他们早晚能握手言和，甚至成为朋友。

结果，付承分明先前表现的那样仇恨傅执，那样迫切的想要为自己枉死的妹妹报仇雪恨，如今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想来之前初见的时候，他说的那些、做的那些，才是针对她刻意演出的，只为骗取她的信赖。

而今时今日，本性毕露。

付承说这番话的时候，只是想要把自己从整件事情里摘出来，毕竟蠢一点被人坑骗，总比满心算计故意如此，说出去要好听一些。

原本被打了一巴掌，他当然正在怒头上，但听了许娇的话，他又陷入沉思。

似乎……她说的很对，就算自己有再多难言之隐，也不应该和那种人合作，何况并未有任何难言之隐，单纯是想要借刀杀人。

不，不对，他不光是想要恶心赵祁一把，更多的是觉得仅仅只是牢狱之灾，对于傅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比起他家经历的一切，远远还不够，这根本不够平息他们的怒火。

所以他想要他们对上，想要消磨他们彼此的实力，想要当螳螂捕蝉里面的那只黄雀。

付承呼吸都不平稳起来，他瞪着许娇，喘着粗气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反驳她：“你懂什么？”

你根本不懂我的苦心竭虑，凭什么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许娇的愤怒很快就结束了，她仍旧用那种漠视的眼神打量他。

毕竟那是他的妹妹，对她来说，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纵然因为他的话感到恶心，这股情绪也不会持续太久。

顶多是心底有点怅然若失，感慨这世上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我确实不懂你。”

她轻飘飘地说：“天胡开局都能落得这种境地，我大概一辈子也学不明白吧。”

算不上天胡，但至少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们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剑拔弩张的局面，付承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毕竟之前他需要面对的最大威胁只有傅家，而傅家那几位正在吃牢饭，按理来说他应该自由了，结果……

许娇眼底的鄙夷毫不遮掩，再一次刺痛了付承。

他再一次说：“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