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愣了下,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笑出声来:“姐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好吧,我只是想让你来。”
“我自己也可以,只是多少会有点狼狈,毕竟我的腿……”他哀伤的说,“你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许娇深呼吸后,看着已经放好水的浴缸,咬牙说:“我帮你。”
无论如何,赵祁的腿部残疾都是为了保护她留下的,在与之相关的事情上,她做不到冷下脸袖手旁观,哪怕明知道赵祁是在演自己。
他倚靠在瓷砖墙上,质感极佳的西装裤随意垂落到脚背,许娇先是扫视一眼裹在裤子里,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腿,随后抬起头,与他对视。
很久没有从这种角度看赵祁了,费力的仰着头,没过多久就会觉得脖子有些酸。
分明知道他比自己高许多,但再次这样看他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他已经坐了半年多的轮椅,今后还不知道要坐多久。
希望真的有机会能痊愈吧,要不然,她真的会背负愧疚的情绪,度过一辈子。
缓缓蹲下身,去解对她而言,陌生且有点复杂的皮带。
飘忽的视线在落到赵祁小腿上一道长达二十余厘米的狰狞疤痕时,脸上那些许的红润迅速褪去,面色苍白,眼神中再次满含愧疚。
“好了,你自己洗。”
她慌慌张张的出去,把赵祁一个人留在浴室。
赵祁盯着她慌张的背影,心情不太明朗。
他微弱的叹了口气后,愧疚的情绪再一次蔓延开来。
洗澡的时候,难免触碰到自己腿上的伤痕,摸上去质感和其余的皮肤稍微有一点不同,但其实并不痛,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这点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的伤,早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但是许娇的关心让他着迷,对待他轻拿轻放的态度,在一开始的时候,也让他欣喜若狂,所以,他就在这条不归路上疾驰,与正确的方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赵祁叹了口气,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分明水温正好,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不过许娇还在外面哄孩子,主卧的浴室没什么隔音效果,他从这里就能听到母女两人的声音。
许娇喋喋不休的说着,秋秋咿咿呀呀的回应。
应该是很和谐的画面吧。
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吧?
他很快洗完,没有喊许娇来帮忙,自己裹上浴巾……
等许娇想起他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坐在轮椅上。
她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后,捂着心口询问:“你怎么没喊我?”
“不用这么麻烦你。”
许娇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稍微有点烫,但只是刚洗完澡的缘故。
她喃喃自语:“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刚才说什么?你不对劲,这根本不是赵祁能说出口的话!
赵祁清楚她这是什么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后,才说:“这不是觉得你应该也累坏了吗?”
就算作也该有个度,知道什么时间,应该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