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十六没有动,和我点点头。
那书赫然是尺法,我拿起来书后,没有翻阅,装进了怀中。
接着,我打开了那木盒。
里头躺着一把崭新的铜尺。
尺子刻度分明,在堂屋的灯光下,散发着阵阵铜芒。
它比之前我拿到的那把通窍分金尺,少了几分厚重感,那是岁月沉淀出来的厚重。
这一把却散发着一股平和的气息,隐约还有些血光?
我眼皮微跳,总觉得,这尺子和之前那把有些不一样。
拿起来后,我仔仔细细的端详。
我先在尺子最底部,看到了几个小字。
“商匠铸尺。”
对面的商匠咳嗽了一声,道:“蒋先生莫要介意,匠门规矩,铸造者留名。”
我笑了笑,说我肯定不会介意,能打造出来这尺子,已经是意外之喜。
可和商匠对视的瞬间,我才发现了不对劲。
商匠整体的气色很差,脸上浮现着白气,眉毛在脱落,鬓角也有些斑白。
罗十六同样在观察商匠,他没说话。
商匠回了我一个笑容,又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我看看尺子有没有什么不同,是否能用。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看尺子。
手抚过尺身,我确定它就是新的通窍分金尺。
即便是少了厚重感,它内里的平和中是带着一丝血气的!
这是一种凌厉的血气!
本能,那股血气好像影响到了我,贯穿我的身体!
我猛然挥动小臂,朝着斜侧甩了一尺!
“呼哧!”的破空声中,那股凌厉感极为强烈!
“好!”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
收起尺子,我感激无比地对商匠深深一鞠躬。
“多谢商匠先生,红河得此尺子,不知晓商匠先生要何酬劳,是钱还是物,红河必定全力满足,此外,红河还想看看商匠先生的骨,你应该最近受伤了,伤到了根源。”我语气极为郑重。
又看了一眼罗十六,我认真道:“罗先生,商匠先生的事情让我来负责。”
罗十六眉头却还是紧皱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商匠,眼神逐渐复杂。
商匠又咳嗽了两声,忽然笑了起来,道:“商某不要钱,不要物,若是蒋先生得到什么价值不浅的铜器,交予我一观便好,酬劳,我已经取了。”
商匠指了指尺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商匠说的应该是尺子的制作方法和尺法。
深吸了一口气,我又要开口说话。
商匠才唏嘘一声,又道:“我并没有受伤,只是放了一些血,可能一时放多了,这尺子制造起来不易,我总觉得最后差了某种东西,让尺子不能完成,最后我尝试用自己的血,果然,尺子有了神髓,动静之间,都带上了商某铸造的锋锐气息!”
说着,他又笑了笑,道:“折损一点儿无碍,古往今来,多少铸造大师,以身殉道,和自己最后一件著作合二为一。商某留了一条命,已经是不错。”
“你损耗的太严重了,伤到了二五精气,寿元也受到波及,你不能再锻造什么东西,去消耗心力了,否则,可能会暴毙而亡。”罗十六开了口,他话音复杂到了极点。
我脸色一变,商匠为了锻造通窍分金尺,居然受了这么大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