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琮一手抓住郭得水肩头,纵身一跃,便进了上方洞口的黑色雾气中。
“大长老,你也上去吧,将八宅鞭垂下来,我们能往上爬。”我又看向白节气。
白节气点点头,纵身一跃,同样钻过了死穴。
随后,黑红色的八宅鞭垂了下来。
“蒋先生……副场主的话,是无心之失……他着急了,还请您莫怪。”
其中一个天元先生,冲着我深深鞠了一躬,他的确是真心实意给郭得水道歉。
场间的都是聪明人,知道郭得水刚才的话,都意味着什么。
另外几人,同样和我鞠躬,并没有一人先上八宅鞭。
“你们上去吧,最好好好保护他。”我摆了摆手,并没有接他们的话茬。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先后往上爬。
明显,上边儿的白节气在拉拽八宅鞭,很快就将四个天元先生都带了上去。
最后在我身边儿的,只剩下朱钦了,他眼中惶惶不安:“蒋先生……副场主,真的会死吗?”
我保持了沉默。
信任感的割裂,让我对这些天元先生,同样有了一丝丝的隔阂。
朱钦迟疑了几秒钟,他才上了八宅鞭。
当场间只剩下我一人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那如同黑玉一般的道士骸骨,怔怔了几秒钟。
他空洞的眼眶中透着空寂。
忽然间,我就释然了。
因为,我早就看出来了郭得水内心的心思,可我并没有贯彻去坚守心里的防线,相当于我没有信任自己的管氏阴阳术看出来的真实,而是信任了眼前的“真实”。
那郭得水的说法,其实就没错。
我都不信任阴阳术,又怎么踏出那临门一脚?
他的事情,只是简单的一个点。
以点应面,我在郭得水这里犯过的错,必然也会在其他人那里犯。
我时时刻刻犯了最大的忌讳,又怎么可能踏足最后一步?
难,反倒是意味着这最后一步不是儿戏,是我实实在在的没有悟透。
既然是我自己错了,那此刻的压抑难受,不就是我活该吗?
柳正道抽我那十三鞭,痛到了骨头,却教会了我犯错要挨打的道理,一切既然是我自作自受,那再用这样的情绪去为难自己,不一样是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惩戒?
不懂,才需要惩戒,若懂了,又何须一直被惩罚?!
闭了闭眼,我再睁眼时,眼眸中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抬手,看着手中的栗木棍,棍身上的新芽,因为死气的冲刷,已经有些干瘪。
上方传来了白节气的喊声:“蒋先生,你为何还不上来?”
他话音中还带着一丝丝担忧。
我不再犹豫,抓住了垂下来的八宅鞭,上方顿时传来一股拉力,我纵身一跃,便进了那黑洞洞的死穴中。
穿过宛若实质的黑雾,我同时被拉着落到了右侧。
脚踏实地,身上感觉到的阴冷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和煦,眼前所视的一幕,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墓室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