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门关了起来。
“金班头,王巡抚这是在商议什么机密大事,如此紧张?”
衙役熊埠问道。
班头金南九摇了摇头,板着脸说:“都指挥使和一干将官都来了,怕是商议军略之事。”
胡革二凑了过来,低声道:“这距离公告的两个月时间尚早,如何都不应该这么早商议吧。”
金南九瞪了一眼胡革二:“那王巡抚召如此多人来,能商议什么,总不会呵呵两句喝茶,然后各自回家吧?”
胡革二脸色一变,连忙说:“那自不能,王巡抚何等厉害,今日怕是有大事!”
大堂内。
王守仁呵呵笑了笑:“喝茶,喝茶。”
魏英起身:“王巡抚召我们前来,只是为了喝茶?”
王守仁端起茶碗,啧啧两口:“这可是庐山云雾茶,宋时可是贡品,若不是我朝皇室没那么多贡品,岂能轮到我们品尝,来,尝尝……”
魏英傻眼,庐山云雾茶是好茶,可我们火急火燎跑来,就只是喝茶?
都指挥使董寰不懂得欣赏什么好茶,一饮而尽,然后看向王守仁:“王巡抚,若有差遣,我等必行之。”
王守仁不动如山:“喝茶便是差遣。”
董寰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是好,其他将官也不敢多言。
虽然王巡抚上任不到一个月,可邪得很,惹不起。
说好的下午去军营视察军士,结果清晨就到了,人家还在打扫卫生。
说好的明天着人下乡勾人到案,结果当天半夜就给人在地牢里开好了房间。
说好的晚上好好休息,结果你提着灯笼查房,见人不在官舍,竟追到了花楼里……
邪门的王巡抚,让许多人吃够了苦头,现在别说巡抚衙门了,就是连布政使衙门的官员也不敢晚上出去瞎混了,军士更不敢随意外出军营……
王巡抚也是个杀心重,手段狠,聪慧过人的官,这积累下来的冤案大案,王巡抚轻而易举地破了十余起,判决之后,就给人上菜,完事还问人家吃饱了没,之后就坐在了监斩棚子里丢令牌了,保准不让人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如此手段,如此邪性,实在不好伺候。
喝茶是吧,那就喝。
董寰闷着气,咕咚喝茶。
半个时辰后,门开了。
魏英、董寰憋着一肚子疑惑,面色凝重地走了,还有几个打嗝呲牙的,像是准备大干一场。这些可全落到了门口守着的吏员、衙役眼中。
待魏英等人离开之后,胡革二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出了巡抚衙门,没多久,陈四百穿着皂服也跑了出去。
王守仁坐在二堂,手持书卷,轻笑自语:“喝个茶,就让这群人暴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