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不支持朝廷政策没好果子吃了,你说这府中多少银钱,兑换成新式宝钞,一张一百贯,你就是带个二十张,轻飘飘去了昆明也是能吃香喝辣,可你偏偏对新式宝钞不支持,家里一张宝钞也找不出来,现在要用麻袋装东西,一辆马车,几个女人,几个孩子,能抗多少银钱,一个人背个五十斤,也背多少东西,再说了,此去昆明五千多里路,你们带这么多家当,这半路还不得丢光了……
张鹤龄、张延龄想要多弄一些马车,却被锦衣卫拒绝了,皇帝说了,一家一辆马车送去昆明,想钻空子可不行。
听说张鹤龄、张延龄要走,那送行的百姓可多了去,有些百姓还带了送行礼物,比如泥块、石子、木板、草、烂菜叶子,张鹤龄、张延龄敢怒不敢言,这他娘的明着说是搬家,实则是被发配啊……
相对张氏兄弟晃悠悠而行,贡院里的举人脚步则显得轻快多了,大门一开,各自走出,热闹非凡。
三五成群的举人,询问着考试得如何,有钱的去酒楼好好搓一顿,没钱的去茶楼好好喝几口,不想喝酒喝茶的,那就相约一起踏春,正是百花盛开时,走走挺好。
唐寅、祝允明、吴颐山等人走出贡院之后,没发现徐祯卿的影子,倒是看到了沈九娘与唐桃笙。
沈九娘带着女儿上前,给几人行了下礼,轻声道:“徐指导员随军出征了,没办法来接你们,他离京之前将家中钥匙留了下来,让你们住在府中等待揭榜,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说什么了?”
唐寅抱起女儿,问道。
沈九娘回想着,开口道:“说是揭榜之后,还有另外一自选榜。”
“何为自选榜?”
祝允明不解。
吴颐山也听不明白。
唐寅想了想,微微摇头:“可能是朝廷另有安排,且不管这些,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总算是熬了过来。”
沈九娘笑道:“我已经买了些酒菜。”
杨慎回到府中,却没看到杨廷和,母亲黄氏见杨慎东张西望,便笑道:“你父亲已经七八日没回府了,差人问过,说是成了阅卷官,这段时日连内阁都没人坐着,陛下亲揽了所有政务。”
杨慎有些惊讶:“父亲怎么可以成为阅卷官,这样一来,儿若位列前三,父亲难免会被言官弹劾……”
这时候就应该避嫌,你不伸手,人家还以为你暗中有交易呢,竟然还公然将手伸进去,这岂不是落人口实?
以杨廷和的睿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才是。
黄氏轻声道:“这是陛下的安排,据说此番判卷的规则改了,具体用的什么规则,目前还不清楚,后续会随榜单一起公开。看你这神态,似乎很有把握位列前三。”
杨慎颇是自信:“儿不敢狂言必定,但七成把握还是有的,这次的考题可不简单啊,就连后面的策问,也与往年大不同。母亲有所不知,这次会试并非只是考学问,还考治世之才,从会试中的题来揣测,接下来的殿试皇帝很可能会出一道策事关中兴,事关大明治理之道的策问题……”